“哦?单单只是说话,那为何会被怒斥?”苏代挑着眉看向赛罕,赛罕只是低头瞧着本身脚上的绣鞋,“去将折颜叫出去问话。”赛罕只得出去喊了折颜出去。
如墨的夜色下传来一声响彻天涯的嘶喊,“啊!”
苏代披了件月白撒花交领褙子后便仓促走出殿门,一出殿门,只见有个小宫女在院中疯笑,她的发髻混乱不堪,身上的宫装也尽是灰尘,额头上更是红了一圈,那芸儿一见苏代便大声狂笑:“是你!是你害了莫朱紫!”
“火好大……我的……裙摆……被烧着了……好疼啊……为甚么害我……我和你……无冤无仇?”院中的抽泣垂垂消逝,转而一个凄厉的女声断断续续的传来。
“娘娘,问清楚了,是几个小宫女和内侍凑在一起说话。”赛罕目光看向别处,苏代太清楚她这副神情了,定是没说实话。
小宫女早就被吓哭了,忙跪下叩首要求道:“我没有害你啊,不是我啊!”
“陛下这几日都没来栖鸾殿麽?”
苏代微微蹙眉,淡淡开口道:“你先下去吧。”折颜回声退下。
“我倒感觉茉莉味的还好。这几瓶小瓷罐里装的是甚么?”苏代放动手中的缠枝莲花小瓷罐,笑道。
栖鸾殿当值的小宫女一面用手撑着下巴,一面打着盹儿,忽闻院中传来一阵低泣,哀哀婉婉,好不苦楚。
掐丝珐琅瓮中的冰块虽垂垂溶解,却未给殿内涓滴凉意。黄花梨案几上的瓶中斜斜的插着凌晨刚剪下来的木芙蓉,夏季炎炎不宜熏香,珧芷便从玉华台各处寻了些开得正盛的花插入瓶中,殿内的花香倒比熏香叫人更舒畅些。
“那好,方才殿外究竟产生了甚么?”苏代持续问道。
苏代看着赛罕笑道:“如果苎儿情愿,你便拜了她为徒弟。只怕你到时候又是三天捕鱼,嫌着费事不肯学了。”
“如何样,你喜好哪个香味的?”江宓笑意盈盈的看着苏代。
苏代摇了点头:“嘉阳帝姬这几日一向高烧不退,说是被莫朱紫的死给魇着了,陛下放心不下,便连着几日宿在了凝妃那边。”
苏代神采阴沉:“给本宫彻查此事!本宫倒要看看是何人在装神弄鬼!”
苏代沉声道:“还不堵了她的嘴!”一个内侍忙拿了块布堵住了芸儿的嘴。
江宓轻笑一声:“只怕嘉阳帝姬抱病是假,凝妃邀宠是真吧!”
“当然不是你……是你家……娘娘……”
小宫女自梦中惊醒,瞪大了双眼,环顾了下院子,半晌才哆颤抖嗦道:“谁……谁在那边?”
院子里似有一团白影飘过,伴跟着的是更加凄厉的抽泣,小宫女吓得慌了神:“是谁……谁在抽泣?”
提及珧芷,江宓没见她在殿里服侍,,遂问道:“如何不见珧芷?”
江宓轻叹了口气:“提及来,莫朱紫也是个不幸人,无端卷入这后宫之争。”一提起莫朱紫,苏代和江宓的表情便降落了一些。
“芸儿彻夜当值,说是瞥见了莫朱紫。现在已经疯疯颠癫的,好些个宫女内侍都拉不住她。”
赛罕皱着眉头斥道:“还不快抓住她!”几个旁观的宫女内侍忙上前要抓芸儿,那芸儿被礼服后还是疯笑不止,口间断断续续的喊道:“莫朱紫来找你了!但是被我瞥见了!是你害死她的,她说她被烧得好疼……”
转眼间隔莫朱紫惨死已有七日,这日的气候也不似以往阳光亮媚,阴霾发沉,氛围中还带了些许闷热,栖鸾殿的湘妃竹帘已被早早卷起,盼着外头偶有冷风吹进,也好一解这闷热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