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水的月色悄悄洒在地上,女子轻柔地舞动着美好的身姿,委宛的歌声垂垂唱至序幕,跟着最后一声歌颂,女子的舞姿终究定格,远了望去,好似驾临尘寰的仙子。远处的树影下缓缓跑跳过来一只毛茸茸的白兔子,女子款款俯身抱起兔子,怀中的兔子灵巧的卧着,偶有桂花的芳香被清风递送而来,如此一番,果然是嫦娥仙子抱着玉兔飞下凡来。
“此事不是盛寒安的手笔。”苏代蓦地的出声,吓了江宓一跳,只听她的声音持续传来,“盛寒安生得是美,可没脑筋,她想学凝妃冠绝六宫,可她没有凝妃的手腕。此次邀宠的体例也绝非她能想出来的,天时天时人和她占尽了,她背后定有替她运营之人。”
“我昔元和侍宪皇,曾陪内宴宴昭阳。千歌万舞不成数,就中最爱霓裳舞。舞时寒食东风天,玉钩栏下香案前。案前舞者颜如玉,不著人间俗衣服……①”殿外模糊传来轻柔委宛的歌声,凤吟鸾吹,时而如一股细细的清泉悄悄的流淌在山间,时而似春日里清脆委宛的莺鸟,在坐的人皆是屏息聆听,恐怕一个呼吸重了便惊扰了殿外的歌声。
只听那女子低笑了一声,度量兔子款款行了一礼,声音委宛清脆,“臣妾不是自广寒宫来,而是打灵犀宫来。”
荣笙眸含笑意,一双弦月眉微微挑起,眼底的笑意似是一圈圈波纹,叫贵女们不由羞赧了脸,“儿臣也感觉风趣得紧。”只此一句,再无他话,贵女们不由有些绝望。
苏代不由转眸看茂发秉烨,却见他正痴痴的看着远处起舞的女子,她顿时心如五味陈杂。
待众世家贵女都点完宫灯,贤贵妃才温婉的笑道:“这些宫灯,本宫瞧着都是风趣儿的,笙儿感觉如何?”
路上,江宓怕苏代心中难过,遂柔声道:“帝王恩宠本就如此,谁也说不准,可陛下内心是有你的。”
注释:
第二日,尚宫居传来的圣旨便晓谕六宫,“奉天承运,天子诏曰,婕妤盛氏,聪明敏捷,丽质轻灵,毓质王谢,久侍宫闱。特晋为正三品贵嫔,钦此。”
荣秉烨不由放动手中的酒樽,俊朗的脸上似有一丝冷傲,“是何人在歌颂?”言罢,顺着歌声走出殿外,世人见状,忙跟了上去。
宴席散去后,苏代和江宓一起回宫。
出了殿门,只见遥遥的夜色中淡淡的光辉流转,倒真似那虚幻缥缈的瑶池了,斯须,那如幕似的夜色中模糊走出一出尘脱俗的仙子,女子一袭象牙白雪纱霓裳裙,衣袂在清风的吹拂下翩跹如驾临尘寰的姮娥仙子,三千青丝挽成的飞仙髻比常今后宫嫔妃的飞仙髻更显出尘绝色之范。世人凝睇着远处的女子,皆想一探芳容,但是女子的面庞隐没在一块轻浮的面纱以后,昏黄间叫人见不逼真。
面前二情面义绵绵,苏代只觉眼底似有酸涩掠过,抿唇不语,不想再看这一幕,遂移开的视野,却不测对上一道视野,来自荣笙,他笑意不及眼底,只是看着苏代,她有些镇静,恐怕被旁人曲解,忙低首垂眸。他见她垂眸,不由勾了勾唇角。
荣秉烨密意款款,眼里宠溺非常:“你经心筹办的舞曲,已是难能宝贵了。朕又怎会怪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