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宓被他俩一来一往逗笑了,苏代笑着携了江宓的手往前走。
芳菲低眉轻唤了声,“娘娘,时候不早了。”
采摘下来的桂花一个个都金黄精美,散在竹筐当中如一只只鹅黄的胡蝶。苏代忍不住悄悄用手拨弄了两下,待伸脱手时,袖口早已沾满了浓厚的桂花香。
“太子生母是晋王府里的一个身份寒微的侍妾,生下太子后就死了,彼时还是王府侧妃的贤贵妃便求了陛下让她将太子养在膝下。”
江宓看向苏代,眸中尽是惊奇,半晌才面有无法,轻声道:“我的好代儿,你进宫也有半年了,如何连这些都不上心的?”
“瞧臣妾这记性,帮衬着和娘娘闲谈,竟把闲事儿给忘了。”盛寒安这才像想起甚么似的,扬起嘴角调侃的笑着,“中秋宴很快就到了,届时再和娘娘叙话。”言罢,只见她娉娉婷婷的行了一礼,带着芳菲招摇而去。
日子一每天的逝去,转眼已回到璃宫有些日子了。
“臣妾不敢,娘娘多心了,臣妾不过是见不得不守端方的人罢了。”盛寒安轻视的瞥了眼一旁哑忍的江宓。
苏代有些赧然,她进宫这么长时候,确切没有过于主动的体味这些。
“五女人生得淑逸闲华,可及笈了?”苏代唇角漾起一丝笑意,这个时候进宫,说不是为了太子妃之位而来,她都有点不信。不是说庄妃不睬后宫之事麽,如何本日看来不似这般?
苏代一怔,太子不是贤贵妃所生?这倒是她第一次传闻,一向听太子称呼贤贵妃为母妃,她便觉得太子是贤贵妃所出,按捺不下心中的疑问,遂开口问道,“太子的生母不是贤贵妃?”
苏代轻笑一声,眸中暗射出一丝寒意:“盛婕妤这是甚么意义,指桑骂槐?你真当本宫听不出还是不会与你计算?”
小寺人八喜嬉笑着说道:“苎儿姐姐如果另有需求,尽管奉告我,刀山火海都替你弄来。”
江宓带了苏代去了宫后苑,笑称要酿桂花酒,定不比司酿司的差。
魏五女人双靥有些泛红,声音清如羽:“回懿妃娘娘的话,另有三个月便及笈了。”
江宓正要施礼,桂花树上的小寺人却吸引了盛寒安的重视,只听她扬声斥道:“到底是不长眼的主子,瞧见本宫来了竟然也不可礼。”
苏代有些听不懂了,蹙了蹙黛眉,“太子生母身份寒微,为何陛下却立了他为太子?”
“皇子只要三位,文昭仪生的二皇子日久缠绵病榻,三皇子虽是贤贵妃所出,可年事方幼。”江宓微微一笑,悄悄捻起一朵落在苏代鬓边的桂花,“更何况,陛下曾在朝臣前奖饰过太子自幼读书,深明大义,所思之事,甚周到而详确,凡事皆欲明悉之意。上则祖庙社稷之福,下则臣民之造化也。”最后一句是朕心甚慰,江宓笑了笑没有说出。
前头远远走过来一个年纪芳华的少女,身后只带了两三个宫人,只见她丁香色折枝花草百褶裙,一双灵动的眸子如春日里的湖水,泛着阵阵波纹。明艳动听的脸庞似一朵娇花,叫人舍不得移开目光。
远远地便瞧见一个穿着华丽的妃嫔被宫女扶着莲步款款走了过来,苏代细心一瞧,倒是盛寒安。
苏代闻言淡淡一笑,太子是储君,那么太子妃便是将来的皇后。这个位子有多吸惹人天然不言而喻,难怪自打从玉华台返来几近不见其他妃嫔,本来是有事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