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宇间尽是怠倦，摆了摆手没有答复她的题目，只是缓缓开口道：“去关雎宫。”
孙司膳盗汗直冒，却还是平静的说道：“盛嫔和赵朱紫的炊事一贯是和其他娘娘分开做的，本日晚膳，奴婢送去赵朱紫处的和清漪馆盛嫔这里的皆是一样的，若说是炊事出了题目，可赵朱紫却无恙。求陛下明鉴！”
盛嫔的孩子毕竟是没保住。
荣秉烨眯着双眸，只是不语。
他蓦地坐起家，而她展开双眸，顿时睡意全无。
他蹙了蹙眉，正要开口怒斥，只听桓谙其在外间低声道：“启禀陛下，盛嫔小产了。”
江宓起初便得了盛嫔小产的动静，她一见苏代出去，忙体贴的望去，苏代在她身边坐下后，江宓抬高声音问她：“如何回事，好好地如何就小产了？”
北风凌冽，关雎宫外不时有行色仓促的妃嫔前去，盛嫔小产不是小事，彻夜后只怕又是几家欢乐几家愁了，只是不知此次的祸水又将引往那边。
他的话叫她哭得更加短长了，“嫔妾晓得错了！嫔妾不该违背宫规，可嫔妾真的晓得错了！孩子还那么小，他不该受这些苦……”她猛地拉住他的衣袖，痛苦的脸上有些绝望，“嫔妾愿代他去死啊！陛下！”
殿外跪着盛寒安的贴身宫女芳菲，她早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见到荣秉烨出来，顿时扑在了他脚边哭道：“陛下，求你去看看小主吧……”
仿佛一根银针“咻”的刺进了他的心扉，疼痛难耐，他蹙着眉头冷声怒斥：“猖獗！朕自有定夺！”
“谁在哭！”他的眸中射出一丝寒光。
荣秉烨凌冽的眸光在屋内扫视一圈，才冷声道：“盛嫔本日打仗过的统统东西都给朕细心彻查！”
凌冽的北风肆意的吹着，厚重的云层遮住了月色，墨普通的夜更深了。
司药司和司膳司本日当值的女官尽数被召来，乌泱泱的跪了一院子。
苏代服侍荣秉烨很快穿戴整齐，他阔步走出殿外，苏代也忙穿好衣裳，拿着他的大氅追了出去。
清漪馆里统统的太医忙繁忙碌，折腾到子时，才在盛嫔喝剩的安胎药中找出了附子的药渣。
他回身走出阁房，只听身后传来盛寒安声嘶力竭的哭喊，“懿妃！是懿妃！”
未央宫殿内暖意融融，苏代枕在荣秉烨的臂弯里沉沉的睡着，他悄悄在她阖上的眸子落下一吻，唇角尽是和顺的笑意。
苏代不由有些作呕，赛罕忙扶住她，她硬生生掐着赛罕的手，强压下不适的感受。
时候过得很快，转眼便过了冬至。
太医前来禀报时，荣秉烨气得将手边的茶盏尽数摔在了地上。
方司药脸急得通红，赶紧叩首，颤抖着声音：“陛下明鉴啊！盛嫔的安胎药一贯是按太病院给的方剂煎熬的，可方剂里并没有附子，奴婢也不敢乱加啊！”
赶到清漪馆时，贤贵妃已经到了，屋里围了好几个太医，荣秉烨坐在正堂的椅子上，脸上的神采暗淡不明。
一向候在院子里的苏代一见他出来，忙迎上去：“盛嫔如何了？”
厥后便小产了。
江宓闻言大惊：“陛下思疑是有人蓄意暗害？”
“附子中毒。”
荣秉烨眼底的阴沉愈发的阴冷，他将她放平在床上，替她掖好被脚，声音里是说不尽的顾恤：“你先好好歇着，养好身子。你放心，此事朕必然还你一个公道，不让他白白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