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贵妃口中默念佛经,将这几日手抄的经文悄悄放入炭盆当中,顿时燎起一簇火焰,吞噬了整篇经文。
明幽澜啊明幽澜,此次确切是我忽视了,倒叫你得逞了,不急,我们来日方长。贤贵妃唇角凝起一抹轻笑,殿中顿时一室喧闹,半晌,才听得景泰蓝大瓮中的冰块碎裂,撞击在瓮壁上“叮铃”一声。
他和凝妃初见是在宫后苑的太液池旁,他远远的便瞧见她站在汉白玉的雕栏旁,一手死死地抓着雕栏,全部身子皆在雕栏外侧,伸了手便去摘远处的幼荷,清风带起她的裙摆,隐有翩跹之态,倒叫他一阵恍忽,似是荷花仙子落入凡尘了。
屏风的一侧,是一个红木案几,上头供着一尊慈眉善目标观世音菩萨,眉如小月,眼似双星,玉面天生喜,朱唇一点红,手执甘露净瓶,斜插着翠绿欲滴的杨柳枝,两旁是一副春联,“千处祈求千处应,苦海常做度人舟”,案前是一个紫金香炉,上头雕镂着莲花朵朵。
凝妃和顺的笑着,眼底如春光般明丽。
嘉阳帝姬欢乐的笑着。凝妃宠溺的望着嘉阳帝姬,上前取走她手中的笔,柔声道:“时候也不早了,熳儿归去睡吧。”
惊鸿殿,湘妃竹帘将恼人的暑气尽数隔断在了外头,景泰蓝大瓮中奉着冰块,冷意满盈着全部室内,一旁案几上的冻青釉双耳瓶里,斜斜的插着几枝刚折下来的芍药,净水养着,满室皆是淡淡的芳香。
“娘娘放心,奴婢起初便已包办理好了。”暮年蹲下身,抬手悄悄替贤贵妃捶腿。
一舞毕,殿中世人顿了好一会儿才恍然忆起拍掌奖饰。
荣秉烨抬手,苗条的手指和顺的替她拭去脸上的泪水,“谁说你有罪了!朕治他的罪。”
提及旧事,荣秉烨脸上也有些温和,他抬手将凝妃拥入怀中,柔声笑道:“谁叫你当时便是宫女打扮,当时你便是孩子心性,现在熳儿却也像你。”
暮年见状,忙上前递过香烛,贤贵妃接过香插入紫金香炉中,双手合十,默念“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灵感观世音”。
潋阳闻言,忙上前研磨。
“臣妾还记得初见陛下的时候。”凝妃抬眸望着他,眸底尽是缠绵,“陛下当时还觉得臣妾是个小宫女,脚步轻如羽,吓得臣妾差点落入湖中。”
嘉阳帝姬欢乐的从一旁嬷嬷的手中接过几张大字,摊在桌上,“父皇瞧,熳儿写的如何?”
诺敏收起手中的软鞭,扬声笑道:“传闻乌珠尔沁的公主也在这里,我倒想看看乌珠尔沁的公主和我们乃蛮部有甚么不一样!”
“熳儿天然会当真的。”嘉阳帝姬欢乐的笑着。
贤贵妃微微一笑,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她缓缓抬起手,暮年会心,忙上前将她扶起。
厥后他才晓得,本来宫中另有这么一名才子,只是他畴前不知罢了。
贤贵妃还是是阖着双眸,轻笑一声:“有甚么话说便是了。”
“可会了?你再写一个让父皇瞧瞧。”
苏代缓缓起家,眸光淡然的看着她:“是,只是我现在已是大楚的懿妃,只怕诺敏公主还得称呼我一声懿妃娘娘比较好。”
暮年撩起湘妃竹帘,仓促走进殿内,一见供奉着观音菩萨前的蒲团上端方的跪着一个玉钗素裙的女子,顿时敛了声气,悄无声气的关上门,继而垂眸立在屏风侧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