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2页/共35页]

帝君到底在做甚么瓷偶，临睡前她仍在介怀地思考这个题目。据她所知，东华亲手捣鼓的陶器颇多，但瓷偶却从未见他做过。白日里她因偷望东华而栽下去闹出颇大的动静，东华发觉后先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阵，而后干脆施然换了个方向背对着她，她不晓得他到底在做甚么。但是，越是不晓得，越是想要晓得。那么，要不要干脆半夜趁东华熟睡时偷偷摸进他房中瞧一瞧呢？固然说她一届孀妇半夜进陌生男人的寝房于礼不大合，不过东华么，他的寝房她已逛了不知多少次，连他的床她都有幸沾了两回，的确已经像她家的后花圃了，那么大半夜再去一次应当也没有甚么。

她不晓得本身将这统统想明白为甚么会更加难过，冷风吹过来迷了眼睛，她抬起袖子揉了一揉，睁眼时却感到百里冰原在眼中更加地昏黄。

她的确一向都很明白事理。为了拿到频婆果花了这么大力量吃了这么多苦头，却抵不过姬蘅在东华面前平平平淡几句话，她的心中不是没有委曲。但又能够如何，将心比心她也能够了解，姬蘅既是东华的心上意中之人，加上这几日二人间有一些未可解的冲突，东华拿频婆果去讨姬蘅的高兴，以此水到渠成地将二人的冲突解一解，并不算过分。东华总还是保全了她，去天后娘娘处捎带来一篮子蟠桃给她，也算是很照顾她这个小辈。她委曲得实在没有甚么事理。

帝君的手仍然握在她的腰间，闻言一愣，道：“你在说梦话吗？”

第三日，经前两日的辛苦磨炼，凤九对“如何闭着眼睛在雪桩子上行走自如”已根基把握要诀，熏熏微风下认当真真地向着健步如飞这一层攀登。好歹念过几天书，凤九模糊记得哪本文籍上记录过一句“心所到处，是为空，是为诸相，是以诸相乃空，悟此境地，道大成”。她将这句佛语套过来，感觉此时此境所谓诸相就是雪桩子，能睁着眼睛在雪林上大开杀戒却不为雪桩所困才算豪杰，她本日需练的该是如何视万物如无物。她同东华表达了这个设法，帝君颇赞成，允她将白绫摘下来，去了白绫在雪桩上来去转了几圈，她感到颇顺。

宴，是令媛一宴。跳舞的桃妆，乃是令媛一曲舞，脚底下每行一步就是一笔白花花的银钱。凤九看得肉痛，因她当年身无分文地掉进梵音谷，近半年端赖给小燕烧饭从他身上赚些小钱，这一场豪宴几近垫出来她半副身家。

冷不防胳膊被抬起来，贴身的绸衣衣袖直被挽及肩，心中的悲惨一下子凉到手指，男女授受不亲的大妨凤九身为一个神女固然不如受理学所制的凡人计算，但授遭到这一步委实有些过，待对方微凉的手指袭上肩头，携着花膏将白日里碰得淤青的肩头一一抚过期，凤九感到本身打了个冷颤。这个梦有些真。灵台上的含混在这个冷颤中退了几分，再次试着睁眼时仍有苍茫。她感觉被睡意压着仿佛并没有能够展开眼，但视野中却逐步呈现一丝亮光。这类感知就更像是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