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三生三世枕上书・终篇 > 第24章 影中魂(10)
她就欢畅起来，伸手挑起他的下巴：“不承认也没甚么，我头痛，你笑一个给我看看。”
但这已经够可贵了。
文先内行中捏着棋子，容色格外平和秀美，心稍粗些的约莫会觉得沉晔是瞧着文先生发楞，但老管事何许人，天然看出来沉晔的目光从文先生的头顶擦畴昔，乃是凝目在她身后的巨石上头。
沉晔瞧着息泽，目光里没有一丝温度：“她身处险境时你在做甚么，她是你的嫡妻。”
他道：“你如何敢……”
他的手指重压上她的额头，紧抿着唇没有说话，但沉淡眸色中，却仅容她的影子。她的模样那样闯进他眼中，像某个世外之人闯进一座尘封的雪域平原，除开她的笑，背后还是千年稳定，有飞雪漫天。
波心亭中，他爱盯着亭旁的一棵红豆树瞧。照老管事看，这棵红豆树并没有甚么玄机，只是长得格外清俊些，细弱的树干上缺了一截树皮罢了。他模糊记得这棵树上曾有过阿兰若的一两句题字。
他仍抱着她，顺她的手举高低巴，却微垂着眼看她：“你找死。”
羽翼振空之声乍然响起，玄色的翼幅似片浓云掩蔽天日，急扑而来的玄因兽被一柄长剑当胸刺过钉入一旁的石柱。统统只在瞬息间产生。玄衣的青年目沉似水，手中封起印伽，银光当中，林中怪石轰但是动，犬因摆脱长剑的束缚，嘶吼着欲穿过石阵。
她扒开他压住她额头的手指，他声音中含着一丝怒意：“循分些。”
阿兰若拿书册挡住当头的日光，道：“啊，你说是恩赏，那便是恩赏吧。”
文恬爱棋成痴，曾与沉晔有一棋之缘，阿兰若虽不知他们当日那一局杀得如何，看文恬的模样却仿佛念念不忘。终究在第三回她将文恬领返来时，女先生呐呐了半天，谨慎同她讨问，能不能去孟春院探一探沉晔，同他就教几个棋路。
她想到这个时，头皮也的确是麻了一麻。
息泽拈了块糕入口：“不为这个为甚么？”抬手一划，所向处雾霾渐开，呈出一片石林。林中怪石叠嶂，上头笼着圈紫光，模糊传出异兽的吼怒。约莫感觉这个声儿挺赏心好看，听了好一会儿才道：“这头犬因为祸多年，花了我好些力量才捕到，统统异兽中，身形最活的是它，且没有痛觉，最合你练弓。若你能射中犬因，梵音谷中便没有射不到的东西。”
很久，苏陌叶道：“我本来便不觉得你会为此等事仇恨，但介怀老是不免。我只是在想，如有一天你因他而仇恨，会是为了甚么？”
息泽立在石林旁，边喝茶边道：“你差未几该出来了罢，个把时候内射不中它很普通，若因疲累被它吞了我如何向你师父交代。”
苏陌叶瞧着杯中：“人间有大事，亦有小事，何为大事何为小事，这个却难分断，比方九天之上太半夜华君与白浅上神的那段情，我就感觉不成轻视。”
阿兰若提起篮子迎畴昔：“你既来信奉告捕到了犬因兽助我练弓，就该晓得我最迟不过今明两日便要拜访，闭门半日，我还当你是不想见我。”话是这么说，脸上却燃起十二分的兴趣，“犬是以刻那边？”
息泽道：“她不是射中了吗，要不是俄然摔了一跤，”挠着头惭愧道，“啊，也怪我，明天去阵中漫步，剥了几个枇杷……”但又立即正色道，“但真正的疆场也是如此，可不会有人帮她打扫枇杷核，端赖本身操心，我这个也恰是为了警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