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白奕言谈间被逼得动了怒,聂初寅笑得至心:“凤九殿下乃是青丘的孙辈,聂某亦是第三代魔君,从这个位分上说,聂某同凤九殿下实属平辈。聂某不过醉心剑术罢了,诚恳同凤九殿下参议一二,虽是比试,但聂某身为魔族以后,绝非输不起之人,难不成凤九殿下身为神族以后,竟是输不起的人吗?”

聂初寅究竟想如何,观礼的诸神茫然的还是茫然,了然的已然了然。

连宋君正愁闷在兴头上,昂首一眼瞟见大太阳底下,缓缓悠悠飘过来一大片浓云。待识出这朵浓云背面隐的是谁,他顿时不愁闷了。本日这类阵仗竟然还能碰到个来砸场子的,连宋君摇着扇子靠坐在坐椅中,感觉有点意义。

台下虽有各种群情,台上的帝君此时却很安闲,很淡定,安闲淡定中还透出几分莫名,接着方才聂初寅的一番话沉吟道:“你说……本君同你不是平辈,”皱眉道,“本君为甚么同你不是平辈?”

凤九一边拿帕子揩汗一边嗫嗫嚅嚅:“十招。”

他本日来此,计算得实在非常周到,他晓得此举必然获咎青丘白家,但也从他们那边拿到一个承诺不是,这个获咎,获咎得很值。但他从没想过要获咎东华帝君。可事到现在,得都获咎了,既获咎了白家又获咎了帝君,青丘的阿谁承诺,就更要拿到手了。

台下一阵沉寂,继而一阵如蚁的鼓噪。白止帝君的手定在了茶案上,折颜上神脸上一派惊色,伏觅仙母张大了嘴巴,白奕上神差点儿跌倒。白浅上神无认识地问夜华君:“她嫁了?嫁了谁?甚么时候嫁的?”夜华君细心道:“既是寒山真人说的,大略没错。”话毕猜疑看向坐他身边的连三殿下,连三殿下假装一派君子君子样唔了一声:“我这小我不八卦。”

他决然不是帝君的敌手,和帝君是打不得的。

聂初寅目光微动,脸上却仍含着笑道:“白奕上神此言差矣,提点二字真真折杀聂某,不过是聂某曾观过青丘两场洪荒期间的兵藏之礼,心中甚为敬慕罢了。尤记得畴前试剑后皆有一场比剑,允平辈之人向新任的一荒之君应战,令民气驰神驰,可为何本日轮着凤九殿下的兵藏之礼,却在试剑后便直接藏剑了呢?”

折颜上神微微侧身去问坐一旁的白止帝君:“兵藏之礼既是新君即位后的传统大礼,若法例上有所变动,必得在青丘的礼册上亦改一改才气在八荒作得了数,你不会一向忘了改罢?”

礼台前藏剑的圣峰随颂词轰然敞开,红衣的帝姬高举双臂,面上神采庄严,将剑匣稳稳托于前额,一步一步迈向百级草阶。东荒诸仙亦齐齐拜倒,一时祝声震天:“少君大德,成此神兵,请以合虚,藏此堂亭,武德永固,佑我东荒。”

因为目标很明白,连宋君本日公然得了很多好料。

折颜上神感喟一声道:“因你这个忘字和这个忽视,说不得本日便要让聂初寅讨得一个大便宜,且于情于理你还说不出他甚么。”

青丘诸位长辈中,最会拿面子工夫的还得算她老爹,礼台上的妙乐停下来,她老爹白奕一脸如沐东风的神采:“本君尝听闻魔族一贯萧洒不拘礼法,却不想玄之魔君这一派倒是重礼得很,本日我们青丘在自家地盘上行一个古礼,还累玄之魔君台端来提点一二,真是忸捏忸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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