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目标很明白,连宋君本日公然得了很多好料。

从庆姜算起,聂初寅确然该算第三代魔君,但魔君之位夙来靠的是拳头而非血脉,照这个来讲他和凤九平辈实在牵强,但即便牵强,当真去辩终归落了下乘。再则本来是族内一场比试,他这么一说却成了两族以后的较量,神魔两族近年虽修得睦邻友爱,终归在根上带了罅隙,聂初寅这么一教唆,四海八荒看着,凤九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了。

凤九淡定地翻开剑匣,淡定地抽出合虚剑,又淡定地朝搁了手炉手里头亦提着一把剑的聂初寅比了个请,口中道:“见教。”此种敌手并非甚么时候都碰得上,虽必定打不过,好好打一场却必然有收成。

比之她老爹心中吃了闷亏且不得倾诉的悲忿,凤九显得非常安闲。台下诸位除了些许不懂事的小神仙看着她满怀等候,稍懂事些的都晓得聂初寅她绝计是打不过的,她没想着非要逞强打过他给神族争一口气,是以心中很淡定。

颂词之声响遍琼山瑞林,久久不断。

寒山真人在女娲娘娘座下数万年,品阶虽不算高,却因掌着神族的婚媒簿子,同僚为仙者见他皆拱一拱手,避开寒山二字,客气称他一声“真人”。神族结婚同祭六合时,婚祭之文便是烧给这位真人,劳他在簿子上录一笔,才算是端庄结婚。按理说这位真人与这场兵藏之礼八竿子也打不着边,打不着边的寒山真人此时却站在礼台右边最偏僻且最里头的一个位置,朝着礼台处略一拱手:“小仙虽孤陋寡闻,却也晓得青丘兵藏之礼比剑这一环乃是新君伉俪共进退的一环,魔君虽打败了新君凤九殿下,却还未过得了新君王夫那一关,问凤九殿下要青丘的承诺,仿佛要得早了些罢。”

世人目光移向发声之所,出声的是位蓝袍仙者,和和蔼气的一张脸,竟是女娲座下的寒山真人。

连宋君此次前来堂亭山,一则为跟过来看着凑热烈的成玉元君,二则自个儿也来看看热烈散散心。

折颜上神未再接话,二人各端了杯茶润嗓子,目光重转向半空的云头,正听闻聂初寅道:“既然青丘的礼册上兵藏之礼的法例未曾变动,本日便该有一场比剑,聂某早听闻凤九殿下一身剑术入迷入化,聂某亦是醉心剑术之人,不知可否与殿下参议两招?”

白止帝君含混道:“前几场礼均是在洪荒上古,彼时世风浑厚,魔族哪有这个心眼来讨我的便宜,这个上头我有忽视也算不得高耸。”

年青的小帝姬仗剑而立,一把扯下缚眼的红缎,昂首看向观礼的高台,未施脂粉的一张脸因方才的打斗而晕出红意,眸色却清澈敞亮,瞧着某处闪了闪,瞬息又收归去。

目睹白奕言谈间被逼得动了怒,聂初寅笑得至心:“凤九殿下乃是青丘的孙辈,聂某亦是第三代魔君,从这个位分上说,聂某同凤九殿下实属平辈。聂某不过醉心剑术罢了,诚恳同凤九殿下参议一二,虽是比试,但聂某身为魔族以后,绝非输不起之人,难不成凤九殿下身为神族以后,竟是输不起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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