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大,别怕,君父没事的,等未艾来了就好了。”我强压着心头的慌乱与惊骇温声安抚九大,可九大还是在大哭,哭得我更加心慌意乱了,幸亏常日里卖力照顾九大的嬷嬷立即将九大抱走了。
未艾沉默着盯着我看,很久火线才启唇,缓缓说道:“用你的心头血。”
我从未想过一贯强大的九卿会俄然在我面前倒下,也从未想过令六界发畏的魔君会被击垮,我一向把他当作最固执的依托,他是我流落多年的归属,可现在他俄然倒下了,庞大的惊骇与慌乱铺天盖地而来囊括了心扉,我刹时不知所措了。
九卿他真的会这么对我么?
我每在内心念过一遍这句话,脑海最深处就会动乱一番,这番动乱虽不至天翻地覆,但也能够惹得我心头莫名涌过一阵绝望和苦楚。
他之前到底犯了甚么错?竟然都不敢让我谅解他……
我总感觉这句话就像是一座阻绝滔天大水的堤坝上的一条小裂缝,足以使堤坝松动不再无坚不摧,但也不至于让大水决堤。
“去找未艾!快去找未艾!”我抱着大魔头朝着凤栖殿内近乎吓傻了的侍女们大声尖叫,随后便是一阵混乱,凤栖殿掌事女官着仓猝慌的去找未艾。
小九大现在惊骇极了,全部小人哭的一颤一颤,哭得我心都要醉了,又焦急又悔怨,真的不该该在孩子面前如许慌乱的,我是他娘亲,如果连我都不知所措了,他一个孩子会如何?他现在必然吓坏了。
到底是因为甚么他才会中情蛊?每次情蛊发作时都像是刚才那样痛苦么?这几百年他到底是如何忍耐的?
顷刻间脑海中仿佛被强行扯开了一条裂缝,面前俄然闪过了一个画面---墨云滚滚,电闪雷鸣的苍穹之下笔挺的直立着一座玄色魔塔,黑紫色魔气源源不竭的从魔塔中泄漏,我惊骇绝望的鹄立在云端之上,而神采阴冷的九卿就在我劈面,轻视而鄙夷的望着我,这类眼神刺得我心口刀割似的疼。
这个魔头,到底如何了?
这时他俄然痛苦的闷哼了一声,像是疼痛再次袭来,然后他将我抱得更紧了一些,神态不清似的混乱开口,声音有些恍惚不清。
不过这类神采稍纵即逝,他强迫性将它压抑了下来,而后近乎是用尽满身力量才从惨白的薄唇中不慌稳定的吐出这几个字:“你去照顾九大,我没事。”
万世情劫之苦……
估计是因为乐融的婚宴圈套,九卿一时情急之下急着去救神殿才会忘了吃药。
顺手九卿渐渐的抬起了手臂,谨慎翼翼的触碰到了我的脸颊,当指尖触碰到我的那一刻却猛地弹开了,像是出乎预感的震惊又不成思议,顷刻间他的眼神亮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看,满目都是思念与眷恋。
我呆若木鸡的坐在榕树下的石凳上,脑筋里反几次复的想着一句话---万世情劫之苦。
可堤坝后的大水到底是甚么?是影象么?在心底最深处,我冲突惊骇这大水却又欲罢不能的想要让大水吞噬,即便痛苦万分,我也想晓得本相。
不过若不是未艾奉告我,我向来不晓得九卿每日都需求用药物来压抑情蛊,看来他每次用药都是避着我的;而我也是现在才明白为何每月的月朔十五九卿会消逝不见,本来是怕我看到他情蛊发作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