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件事是关于母亲。杨冬有一次不测埠发明,母亲电脑中收到的信息有极高的加密级别,这引发了她很强的猎奇心。但解密后的信息没有放进文件粉碎机,只是删除。同统统上年纪的人一样,母亲对电脑和收集都不熟谙,不晓得即便把硬盘格局化,上面的信息也可轻松规复。杨冬做了有生以来第一件背着妈妈的事:把部分删除的信息规复了。信息量很大,她读了好几天,晓得了母亲和三体天下的奥妙。
实在不想这些就是了,没有物理学她是能活下去的,她能够挑选一个与实际物理无关的行业,结婚生子,像每个女人那样安静地过完平生。当然,对她来讲,这也只要半条命了。
杨冬从一个节制终端上看到主机开端全功率运转,巨型机都是电老虎,这时的耗电量相称于一个小县城,但她没有禁止绿眼镜。
她站在节制中间顶层的阳台上,俯瞰着已经停止运转的加快器。加快器的周长有二十千米,从这个高度方才气看全。它没有按常例建在地下的隧洞里,而是置于空中的混凝土管道中,看上去如同落日中一个庞大的句号。
“就是上帝。”杨冬简朴地说,那种赛过统统的怠倦感又呈现了,她没有精力再多解释甚么。
绿眼镜也被这个题目震住了,张口愣了好半天,才谨慎翼翼地问:“甚么样的上帝?”
“你是说,如果没有生命,地球上连液态水都没有了?”
那么,宇宙现在已经被生命窜改了多少,这类窜改已到了甚么层次和深度?
“以是,现在的地球,是生命为本身建的故里,与上帝没甚么干系。”绿眼镜对着大屏幕做出拥抱的姿式,明显对本身刚才的辩才阐扬很对劲。
大屏幕上呈现了一颗方才构成的行星,大要处于红热状况,像一块刚从炉中取出的炭。时候以地质编年流逝,行星垂垂冷却,大要的色采和纹路在持续地迟缓窜改,看上去有一种催眠感化。几分钟后,屏幕上呈现了一颗橙黄色的行星,提示摹拟过程完成。
“不必然。生命或许不能造山,但能窜改山脉的漫衍,比如有三座大山,植物在此中两座上发展,没有植物的那座山就会很快被风化夷平,这里说的很快是一千万年摆布,在地质上真的不长。”
“那你忽视了时候的力量。一队蚂蚁不断搬运米粒大小的石块,给它们十亿年,就能把泰山搬走。只要把时候拉得充足长,生命比岩石和金属都强健很多,比飓风和火山更有力。”
“你信赖有上帝吗?”
“但是……陆地呢?”
“实在环境能够比这还惊人。这当然只是大略的摹拟,但起码让你看到了生命对地球现在形状的影响有多大。”
“那陆地是如何消逝的?”
“可造山活动首要还是地质力量在起感化吧。”
杨冬扶着阳台的雕栏,看着楼下的深渊,惊骇伴跟着引诱。她感受接受着本身重量的雕栏俄然摇摆了一下,立即触电似的后退了一步。她不敢在这里再待下去,就返身走进了终端大厅。
后一个题目特别令杨冬惊骇。
杨冬几近被震惊所击倒,相依为命的妈妈本来是另一小我,并且是她之前乃至不敢信赖这天下上能够存在的那种人。她不敢去问母亲,永久不敢,因为一问,母亲就真的永久变成另一小我了。让母亲保存本身的奥妙,杨冬则假装妈妈还是本来的妈妈,糊口也能持续下去。当然,这糊口对杨冬来讲,也只剩半条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