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到了隧洞的绝顶,转头看看这座地下的墓碑,罗辑长叹一声:“唉,本来筹算保存一亿年的东西,成果一百年不到就要完了。”
“是《诗经》。”罗辑说,“再往前,那些拉丁文的东西,是古希腊哲学家著作的片段。要看到我们能熟谙的字儿,还得向前走几十米。”
罗辑用拐杖敲了敲中间的一只金属箱说:“我说过,这里不是首要的部分。这些东西嘛,大部分的保存年限都在五万年以内,那些雕像传闻能保存上百万年,不过我不建议你们搬雕像,固然在这里搬起来不吃力,但太占处所……好了,你们随便拿吧,挑喜好的拿。”
是啊,能说甚么呢?文明像一场五千年的疾走,不竭的进步鞭策着更快的进步,无数的古迹催生出更大的古迹,人近仿佛具有了神普通的力量……但最后发明,真正的力量在时候手里,留下足迹比缔造天下更难,在这文明的绝顶,他们也只能做太古的婴儿期间做过的事。
三人持续向前走,罗辑的拐杖在空中收回有节拍的哒哒声。
博物馆是给人看的,墓碑是给本身建的。
这时,程心有了一个奇特的动机,她返归去,返回到洞壁的开端处又看了一遍,没找到她想找的东西。
“或许他爱过一个叫蒙娜丽莎的女人?”
程心吃惊并不但仅因为画的贵重,她曾经看过这幅画。那是在四个世纪前,她刚去PIA报到不久。在一个周末,她去了曼哈顿的纽约当代艺术馆,就在那边看到了凡・高的几幅画。她印象最深的是凡・高对空间的表示,在他的潜认识中,空间必定是有布局的。程心当时对实际物理晓得得未几,但晓得遵循弦论,空间与实体一样,也是由无数振动着的微弦构成的,而凡・高画出了这些弦。在他的画中,空间与山、麦田、房屋和树一样,也充满了纤细的躁动,给她印象最深的就是《星空》,没想到她竟在四个世纪后的冥王星上见到了它。
“我常来这里漫步,想一些很成心机的事儿――”罗辑愣住脚步,用拐杖指着一幅身着铠甲手持长矛的当代甲士浮雕,“这是亚历山大东征,当时他如果再向前走一段,就能在战国晚期与秦相遇,那会产生甚么事?现在会是甚么样?”再向前走一段后,他又用拐杖向洞壁指指导点,这时,刻在上面的笔墨已经过小篆变成隶书,“哦,到汉朝了,从这儿到前面那一段,中国完成了两次同一,国土的同一和思惟的同一,对整小我类文明来讲,这是不是功德?特别是汉朝的独尊儒术,如果换成春秋那样的百家争鸣,那今后又会产生甚么,现在又会是甚么样?”他用拐杖在空中画了一个大圈,“在每一个汗青断面上,你都能找到一大堆丧失的机遇。”
程心失神地笑笑说:“那里,白叟家,只是……面对这些我不知该说甚么。”
“拆吧拆吧,如答应以多拿些。”罗辑不觉得然地挥挥拐杖说,“你们还觉得这些玩意儿代价连城啊?现在连城本身都一钱不值了。”
程心看到那一大片拉丁文上面有一幅浮雕,仿佛是表示穿戴简练长袍的古希腊学者们在一个被石柱环绕的广场上辩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