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个约会！”AA说。
“‘星环’号将在180秒掉队入光速，请指定航路。”
“好的，去我们的星星。”程心冲动地对AA说。然后她问飞船A.I.，“能够定位DX3906恒星吗，这是危急纪元初的编号？”
程心看到了AA的眼睛，读出了她目光中的话：你终究还是碰到了比死更可骇的事。
“到这边来！我们要在一起……”
“航路初始化结束，‘星环’号在五十秒掉队入光速。”
她们面前显现出大幅的全息星图，范围是太阳系四周半径五百光年，一颗恒星闪烁着夺目标红光，被一个红色的箭头所标识；程心太熟谙那颗星了。
“我们去哪儿？”程心喃喃地问道。
“星环”号的速率所产生的多普勒效应已经能够察看到，从单个的星星看不出甚么，但团体来看，火线的星光微微偏蓝，火线则偏红，这类色采的窜改在前面的二维太阳系中也能看出来。
“是的，就是它，我们去那边吧。”程心点点头说。
……
这话像闪电般照亮了程心玄色的思路，她和AA对视了一眼，她们当然明白“他们”的含义。
来自冥王星的信号完整间断了。
罗辑接着说：“他们还在，五年前掩体天下收到了他们收回的引力波信息，很简短的信息，不晓得他们在哪儿。‘星环’号在飞行时会按期收回呼喊他们的引力波信号，或许你们能找到他们，或者他们找到你们。”
但是，火线的航程一片空缺，她心中的太空不再是玄色的，而是变成了虚无的色彩。去那里另有甚么意义？
“我们不晓得去那里找他们。”程心说，“他们”的存在使将来有了些亮色，但还是一片茫然。
俄然，宇宙产生了剧变，火线的统统星星都朝航向所指的方向堆积，仿佛这一半宇宙变成了一个玄色的大碗，群星都在向碗底滑落，很快在正火线聚成密密的一团，已经辩白不出单个的星星，它们凝成一个光团，像一块庞大的蓝宝石收回灿烂的蓝光。不时有零散的星星从光团中飞出，划过乌黑的空间快速向后飞去，它们的色采不竭窜改，从蓝变成绿，再变成黄色，当它超出飞船后，则变成了红色。在飞船的火线，二维太阳系和群星一起凝集成红色的一团，像在宇宙绝顶熊熊燃烧的篝火。
“星环”号以光速向云天明送给程心的星星飞去。
但现在，统统都反过来了。初期宇宙学曾有过一个悖论，以为如果宇宙无穷，具有无穷数量的天体的引力相叠加，将使宇宙中的每一点都遭到无穷大的引力。程心这时感受本身真的遭到了无穷大的引力，这引力来自宇宙的各个方向，无情地撕扯着她的灵魂。一百二十七年前，她作为执剑人的最后时候那可骇的幻觉又呈现了，四十亿年的光阴堆积在她上方，让她堵塞。太空中充满了眼睛，都在盯着她，恐龙的眼睛，三叶虫和蚂蚁的眼睛，鸟和胡蝶的眼睛，细菌的眼睛……仅地球上糊口过的人类的眼睛就有一千亿双。
来自太阳系的音频信号已经很稀少了，都是很短促的话音，因为多普勒效应导致的信号频次窜改，声音听起来有些奇特，像是吟唱普通：
“我们不晓得去哪儿呀……”AA茫然地说。
“到了现在你还不信赖我，那好，不要信赖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