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已畴昔,到了停靠之处,早有丁雄、吕庆在那边服侍驱逐。吕庆已从施公处返来,知是金公家眷到了,赶紧服侍。仆妇丫环上前搀扶着,弃舟乘轿,直奔长沙府衙门去了。未几时,金老爷也到,丁雄、吕庆上前存候,说:“家老爷备的马匹在此,请老爷乘用。”金公笑吟吟的道:“你家老爷在那里呢?”丁雄道:“在第宅恭候老爷。”金公忙接丝缰,吕庆坠镫,上了坐骑。丁雄、吕庆也上了马。吕庆在前带路,丁雄策着马在金公中间。金公问他:“几时到的长沙?你家老爷见了手札说些甚么?”丁雄道:“小人返来时极其敏捷,未几几日就到了。家老爷见了老爷的手札,小人不甚明白。等老爷见了家老爷,再为细述。”金公点了点头。说话间,丁雄一伏身,叭喇喇马已跑开。又走了未几会,只见邵太守同定阖署官员,俱在那边等待。此时吕庆已然上马,仓猝过来服侍。金公上马,二位太守相互相见,欢乐不尽。同到公厅之上,众官员又重新拜见。金公一一应酬了几句,即存候息去罢。众官员散后,二位太守先叙了些相互渴望的话头,然后摆上酒肴,方问及结婚一节。邵老爷将锦笺、佳蕙委曲启事,述了一遍。金公方才大悟,全与施生、蜜斯毫无相干。二人痛饮叙阔。酒饭毕后,金老爷请邵老爷回署。邵老爷又陪坐多时,方才告别,坐轿回衙。
方才说完,只见智爷同着小侠出去,拜见邵老爷。邵公以客礼相待。施生见了小侠,欢乐非常,道:“贤弟,你往那里去来?叫劣兄好生焦急。”大师便问:“你二位如何认得?”施生先将结拜的情由述了一遍,然后小侠道:“小弟此来,非是要上卧虎沟,是为缉捕刺客而来。”大师骇异,问道:“如何就知有刺客呢?”小侠说:“私探襄阳府,闻声二人说的话,是以吃紧赶来,唯恐预先说了,泄漏风声。再者又恐兄长担忧,故此不告别而去,望祈兄长莫怪。”大师听了,慢说金公感激,连邵老爷与施生俱各佩服。
此时施生早已返来了,独独不见了艾虎,好生焦急,忙问书僮。书僮说:“艾爷并未言语,不知向何方去了。”施生心中悔怨,暗自推断道:“想是贤弟见我把他一人丢在此处,他负气走了。明日却又往何方找寻去呢?”
忽听邵老爷回衙,赶紧驱逐,相见毕。邵老爷也不进内,便来至东跨以是内安息,施生陪坐。邵老爷即将本日面见金公及牡丹遇救未死之事,说了一遍。“你金老伯不但不怪你,反倒悔怨,还申明日叫贤侄随到任上与牡丹结婚。明日必到衙署回拜于我,贤侄理应见见为是。”施生喏喏连声,又与邵公拜揖,深深谢了。
比及了次日,回拜邵老爷,人了衙署,二位相见就坐。金公先把昨夜智化、艾虎拿住刺客的话说了。邵老爷立即带上方貂,略问了一问,公然供词符合,即行文到首县寄监,将养伤痕,严加防备,以备押送东京。邵老爷叫请智化、艾虎相见。金老爷请施俊来见。未几时,施生先到,拜见金公。金公甚觉赧颜,认过不已,施生也就谦逊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