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然又听世人说道:“快让开,快让开,那疯汉又返来了。”白雄一看,恰是前日山内遇见之人。又闻声屈申大声说道:“兄弟,那边是你姐夫范仲禹,快些将他拢住。”白雄到了此时,也就顾不得了,将花驴偏缰递给处所,他便上前将疯汉揪了个健壮,大师也就相帮,才拢住。苦头儿便道:“这个事情我可闹不清。你们二位也不必分争,只好将你们一齐送到县里,你们那边说去罢。”
不知出得庙门有何事体,且听下回分化。
刚说至此,只见那边来人。苦头儿便道:“快来罢!我的大爷,你还渐渐地蹭呢。”只听那人道:“我才闻声说,赶着就跑了来咧。”苦头儿道:“牌头,你快快地找两辆车来。阿谁是被人暗害的不能走,这个是个疯子,另有他们两个俱是事中人。快快去罢。”老牌头听了,赶紧转去。未几时,公然找了两辆车来,便叫屈申上车。屈申偏叫白雄搀扶,白雄却又不肯。还是大师说着,白雄无法,只得将屈申搀起。见他两只大脚儿,仿佛是小小弓足普通,扭扭捏捏,一步挪不了四指儿的行走,招的世人大笑。屈良在旁看着,实在脸上磨不开,唯有瞎声感喟罢了。屈申上了车,屈良要与哥哥同车,反被屈申叱下车来,却叫白雄坐上。屈良只得与疯汉同车,又被疯汉脑后打了一鞋根柢,打下车来。及至要骑花驴,处所又不让,说:“此驴不定是你的,不是你的,还是我骑着为是。”屈良无可何如,只得跟着车在地下跑,竟奔祥符县而来。
刚好巧遇处所。他只得上前说道:“二位放手,有话渐渐地说。”不料屈良他一眼瞧见他哥哥席地而坐,便嚷道:“好了!好了!这不是我哥哥么?”将手一松,赶紧过来,说道:“哥哥,你怎的在此呢?脖子上怎的又拴着绳索呢?”忽听屈申道:“啶!你是甚等样人,竟敢如此无礼,还不与我退后!”屈良听他哥竟是妇人声音,也不是山西口气,不觉迷惑道:“你这是怎的了呢?我们山西人是好朋友。你这个风景,今后怎的见人呢?”忽见屈申向着白雄道:“你不是我兄弟白雄么?嗳哟!兄弟呀!你看姐姐好不苦也!”倒把个白雄听了一怔。
正走中间,忽见来了个黑驴,花驴一见就追。处地点驴上紧勒扯手,那里勒得住。幸亏屈良步行,赶紧上前将嚼子揪住,道:“你不晓得这个驴子的弊端儿,他见驴就追。”说着话,见前面有一黑矮之人,敞着衣衿,跟着一个伴当,紧跟那驴往前去了。
正在惊奇,忽听脑后有人打了一下子。苦头儿将手一摸,哎哟道:“这是谁呀?”转头一看,见是个疯汉,拿着一只鞋在那边赶打世人。苦头儿抱怨,道:“大朝晨起,一个倒卧闹不清,又挨了一个鞋根柢,好生的倒霉!”忽见屈申述道:“那拿鞋打人的,便是我的丈夫,求众位爷们将他拢住。”世人道:“好朋友!这个脑袋样儿,你另有丈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