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颜生的姑父名叫柳洪,务农为业,为人刚强,有个吝啬弊端,到处好筹算盘,是个顾财不顾亲的人。他与颜老爷虽是郎舅,却有些冰火分歧炉。只因颜老爷是个堂堂的县尹,觉得将来必有起家,故将本身的女儿柳金蝉自幼儿就许配了颜查散。不料厥后颜老爷病故,送了信来,他就有些悔怨,还关碍着颜氏安人不美意义。谁知三年前,颜氏安人又一病呜呼了,他就绝意的要断了这门婚事,是以连信息也不告诉。他续娶冯氏,又是个面善心毒之人。幸喜她很心疼蜜斯。她心疼蜜斯,又有她的一番意义。只因员外柳洪常常提起颜生,便瞎声感喟,说当初不该定这门婚事,已暴露有退婚之意。冯氏便暗怀着鬼胎。因她有个侄儿名唤冯君衡,与金蝉蜜斯年纪相仿。她筹算着把本身侄儿作为养老的半子,就是将来柳洪亡后,这一份家私也逃不出冯家之手,是以她却心疼蜜斯,又叫侄儿冯君衡经常在员外跟前献些殷勤。员外虽则喜好,无法冯君衡的边幅不扬,又是一个白丁田!比柳洪总夫露山口气夹。
雨墨去了多时,返来道:“衣服共当了八两银子,除还饭帐,下剩四两有零。”颜生道:“我们走路罢。”雨墨道:“不走还等甚么呢?”出了店门,雨墨自言道:“轻松矫捷,免得有承担背着,怪沉的。”颜生道:“你不要多说了。事已如此,不过量费去些银两,有甚要紧。今晚前程,任凭你的主张就是了。”雨墨道:“这金相公也真真的奇特。若说他是诓嘴吃的,怎的要了那些菜来,他连筷子也不动呢?就是爱喝好酒,也犯不上要一坛来,却又酒量不很大,一坛子喝不了一零儿,就全剩下了,白便宜了店家,就是爱吃活鱼,何不竟要活鱼呢?说他成心要冤我们,却又素不了解,无仇无恨。饶白吃白喝,还要冤人,更无此理。小人测不出他是甚么意义来。”颜生道:“据我看来,他是个萧洒儒流,总有些放浪形骸之处。”主仆二人途次闲谈,还是打了早尖,多安息安息,便一向赶到宿头。雨墨便出主张道:“相公,我们今晚住小店吃顿饭,每人不过花上二钱银子,再也没的破钞了。”颜生道:“依你,依你。”主仆二人竟投小店。
方才就坐,只见小二出去道:“内里有位金相公找颜相公呢。”雨墨道:“很好,请出去。我们多费上二钱银子,这个小店也没有甚么主张出的了。”说话间,只见金生出去道:“吾与颜兄真是三生有幸,竟会到那里,那里就遇得着。”颜生道:“实实小弟与兄台缘分不浅。”金生道:“这么样罢。我们两个缔盟,拜把子罢。”雨墨暗道:“不好!他要出矿。”赶紧上前,道:“金相公要与我们相公结拜,这个小店备办不出祭礼来,只好他日再拜罢。”金生道:“无妨,隔壁太和店是个大店口,甚么俱有。慢说是祭礼,就是酒饭,返来也是那边要去。”雨墨悄悄顿足,道:“该死,该死!算是吃定我们爷儿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