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后包黑认过他的父母,改称包山伉俪仍为兄嫂。安人是大哥惜子,各式保重,改名三黑;又有包山伉俪照顾,各处留意,即使包海伉俪悄悄筹算,也是不能凑手。转眼之间,又过了二年,包公到了九岁之时,包海佳耦心心念念关键包公。
且说由春而夏,自秋徂冬,工夫敏捷,转眼过了六个年初,包公已到七岁,总以兄嫂呼为父母,起名就叫黑子。最奇特的是从小至七岁何尝哭过,也何尝笑过,每日里哭丧着小脸儿不言不语;就是人家逗他,他也不睬。因此大家皆嫌,除了包山伉俪各式护持外,人皆没有爱他的。
大爷口虽如此说,心中万分难受,暗自思道:“二弟畴前做的事体我岂不知,只是我做哥哥的焉能当真,只好含混罢了。此事如果明言,一来伤了手足的和蔼,二来添妯娌疑忌。”沉吟半晌,不觉长叹一声,便向王氏说:“我看三弟气度不凡,行事奇特,将来必不成限量。我与二弟已然担搁,自幼未曾读书,现在何不延师经验三弟。倘上天怜念,得个一官半职,一来改换门庭,二来省受那赃官贪吏的闷气。你道好也不好?”贤人闻听,点头连连称是,又道:“公公之前须善为说词方好。”大爷说:“无妨,我自有事理。”
一日,摈除牛羊来至锦屏山鹅头峰下,见一片青草,将牛羊就在此处牧放。乡中牧童相互玩耍。独占包公一人或观山川,或在林木之下席地而坐,或在山环当中枕石而眠,倒是无精打采,仿佛心有所思的普通。正在山环当中石上安息,只见阴云四合,雷闪交集,晓得必有大雨,仓猝立起家来,跑至山窝古庙当中。才走至殿内,只听得忽喇喇轰隆一声,风雨骤至。包公在供桌前盘膝端坐,忽觉背后有人一搂,将腰抱住。包公转头看时,倒是一个女子,羞容满面,其怕惧之态令人不幸。包公暗自想道:“不知谁家女子今后颠末,遇此大雨,看她风景想来是怕雷。慢说此荏弱女子,就是我三黑闻此雷声,也觉胆怯。”是以干脆将衣服展开,遮护女子。外边雷声俞急,不离顶门。约有两三刻的工夫。雨声渐小,雷始止声。
走到家中,好活力闷。本身坐着,无处宣泄这口闷气,走到王氏贤人屋内,撅着嘴发怔。贤人问道:“老三,你从那边而来?为着何事,这等没好气?莫不有人欺负你了?”包公说:“我奉告嫂嫂,并无别人欺我。皆因秋香说二嫂嫂叫我,赶着去见,谁知她叫我摸簪……”因而将赚入枯井之事,一一说了一回。王氏闻听,心中好生不平,又是难受,又无可何如,只得解劝安抚,叮嘱今后要到处留意。包公连连称是。说话间,从怀中取出占镜交与王氏,便说:“是从暗中得来的,嫂嫂好好保藏,不成失落。”
且说包员外整天闷闷,这日独坐书斋,正迟疑此事,不觉双目困乏,伏几而卧。昏黄之际,只见半空中祥云环绕,瑞气氤氲;蓦地红光一闪,面前落下个怪物来,头生双角,青面红发,巨口獠牙,左手拿一银锭,右手执一朱笔,跳舞着奔落前来。员外大呼一声,醒来倒是一梦,心中尚觉乱跳。正自入迷,忽见丫环掀帘而入,报导:“员外,大喜了!方才安人产生一名公子,奴婢特来禀知。”员外闻听,抽了一口冷气,只吓得惊奇不止;怔了多时,咳了一声,道:“罢了,罢了!家门不幸,生此妖邪。”仓猝立起家来,一步一咳,来至后院看视,幸安人无恙,略问了几句话,连小孩也不瞧,回身仍往书房来了。这里奉侍安人的,包裹小孩的,殷实之家天然俱是便当的,不必细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