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马汉、张龙晓得赵爷胜利,赶紧出去,正见赵爷将手札撂在一边。张龙忙拿起灯来一看,上写“内信两封”,中间写“安然家报”,前面丰年代日,“凤阳府署密封”。张爷看了,就知此事有些舛错。当着大众不好明言,暗将手札揣起,押着此人,且回衙门再作事理。店家也不如何故,不免提心吊胆。
谁知庞吉果是以事一烦,到了生辰之日,不肯见客,单独躲在花圃先月楼中去了,统统客来,全托了他半子孙荣顾问。本身在园中,也不观花,也不玩景,唯有思前想后,感喟瞎声,悄悄道:“这包黑真是我的仇家。好好一桩事,现在闹的黄金落空,还带累外孙解聘。真也难为他,如何访查得来呢?实实令人气他不过!”正在暗恨,忽见小童上楼禀道:“二位姨奶奶特来与太师爷上寿。”老贼闻听,不由的满面堆下笑来,问道:“在那里?”小童道:“小人方才在楼下瞥见,刚过莲花浦的小桥。”庞贼道:“既如此,她们来时,就叫她们上楼来罢。”小童下楼,本身却凭栏而望,果见两个爱妾姹紫、嫣红,俱有丫环搀扶。她二人打扮的袅袅娜娜,整整齐齐;又搭着满院中花红柳绿,更显得百媚千娇,把个老贼乐的老故乡都忘了,在楼上手舞足蹈,顿时心花大放,把一天的愁闷俱散在“哈密国”去了。
忽见那边又来一人,也是褴褛不堪,却也抱着一捆干草,也奔了这棵枯树而来。到了跟前,不容分辩,将草往里一抛。只听内里人哎哟道:“这是如何了?”探出头来一看,道:“你要留点神呀!为何闹了我一头干草呢?”外边那人道:“老兄恕我不知。敢则是你早来了。没何如,匀便匀便。咱二人姑息在一处,又和缓,又不孤单。我另有话合你说呢。”说着话,将树枝扳住,身子一纵,也钻人树窟以内。只听先前那人道:“我一人恰好安眠,恰好的你又来了,说不得只好打坐功了。”又听厥后那人道:“大厦千间,不过身眠七尺。咱二人虽则贫苦,现有干草铺垫,又温又暖,也算罢了,此时管保就有不如你我的。”
包公听了,不能不信,只很多派差役跟从赵虎,又派马汉、张龙一同前去,竟奔吉升店门。将差役安设安妥,然后叫开店门。店里不知为着何事,赶紧开门。只见愣爷赵虎抢先,便问道:“你这店内可有姓孙的么?”小二含笑道:“恰是前日来的。”四爷道:“在那里?”小二道:“现在上房居住,业已安息了。”愣爷道:“我们乃开封府奉相爷钧谕,前来拿人。逃脱了,惟你是问。”店小二听罢,忙了手脚。愣爷便唤差役人等,叫小二来,将上房门口堵住。叫小二叫喊,说:“有同事人找呢。”只听内里应道:“想是伴计赶到了,快请。”只见跟班之人开了槅扇,赵爷抢先来到屋内。从人见不是来头,往中间一闪。愣爷却将软帘向上一掀,只见那人刚才下地,衣服尚在掩着。赵爷急上前一把抓住,说道:“好贼呀!你的事犯了。”只听那人道:“足下何人?罢休,有话好说。”赵虎道:“我若罢休,你不跑了么?实对你说,我们乃开封府来的。”那人听了“开封府”三字,便知此事不当。赵爷道:“奉相爷钧谕,特来拿你。若不访查明白,敢拿人么?有甚么话,你只好上堂说去。”说罢,将那人往外一拉,喝声:“捆了!”又叮咛各处搜索,却无别物,惟查承担内有手札一包。赵爷却不认得字,将手札撂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