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几时,此案解到,俱在外班房等待。王、马二人先换了衣服,前去班房,见放着帘子。随后展爷已到,便掀起帘缝一瞧,不由的满心欢乐,对着王、马二人悄悄道:“公然是他。妙极,妙极!”王、马二人赶紧问道:“此人是谁?”展爷道:“贤弟休问。等我出来呼着名姓,二位便知。二位贤弟即随我出去,劣兄给你们相互一引见,他也不能改口了。”王、马二人领命。
王、马二人先到了开封府,见了展爷、公孙先生,便将此事申明。公孙策尚未开言,展爷忙问道:“这军官是何形色?”王、马二人将脸盘儿身量儿说了一番。展爷听了大喜,道:“如此说来,别是他罢?”对着公孙先生伸出大指。公孙策道:“既如此,少时此案解来,先在外班房等待,悄悄叫展兄看看。若要不是那人,也就罢了;倘如果那人冒名,展兄无妨直呼其名,使他不好改口。”世人听了,俱各称善。
谁知众恶奴方才见那人把手略略一隔,他们伴计就呲牙咧嘴,便知这军官手头儿沉。约莫婆子需求说出根由,怕军官先拿他们出气,他们便一个个溜了,来到前面,一五一十,俱奉告花花太岁。这严奇一听,便气冲牛斗,觉得本日若不显显本领,今后别人怎能甘心佩服呢?便一声断喝:“带路!”众恶奴狐假虎威,来至前面,嚷道:“公子来了!公子来了!”世人见严奇来到,一个个俱替军官担忧,觉得太岁不是好惹的。
严奇如果有眼力的,就依了此人,今后做个了解,只怕另有个好处。
忽听婆子道:“军官爷爷,快救婆子性命呀!”中间恶奴顺手就要打那婆子。只见那军官把手一隔,恶奴便发展了好几步,呲牙咧嘴,把胳膊乱摔。王、马二人看了,悄悄欢乐。又听军官道:“妈妈不必惊骇,渐渐讲来。”那婆子哭着,道:“我姓王,这女儿乃是我街坊。因她母亲病了,许在花神庙烧香。现在她母亲固然好了,尚未复元,是以求我带了她来还愿,不想竟被他们抢去。求军官爷援救援救。”说罢,痛哭。只见那军官听了,把眉一皱,道:“妈妈不必哭泣,我与你找来就是了。”
谁知这恶贼见军官谦恭驯良,又是本土之人,觉得能够欺负,竟敢拿鸡蛋往鹅卵石上碰,顿时把眼一翻,道:“好狗才,谁许你多管!”冷不防嗖的就是一脚,劈面踢来。这恶贼原想着是个暗害,趁着军官作下揖去,不能防备,这一脚定然鼻青脸肿。哪知那军官不慌不忙,瞧着脚临切近,略一扬手,在脚面上一拂,口中说道:“公子休得无礼!”此话未完,只见公子嗳呀一声,半天挣扎不起。众恶奴一见,便嚷道:“你这厮竟敢脱手!”一拥齐上,觉得豪杰打不过人多。谁知那人只用手往摆布一分,一个个便东倒西歪,哪个还敢上前。
摆布伴当献茶已毕。还是卢方先提起花神庙之事。王、马二人道:“我等俱在相爷台前回明,小弟二人便是证见。凡事有理,断不能难为我兄。”只见公孙先生和展爷,相互告不对陪,出了公所,往书房去了。
这里王、马二人带领婆子到前面。此时众恶奴见公子已死,也就一哄而散,谁也不敢出头。王、马二人一向进了敞厅,将女子领出托付婆子,护送出庙,问了然住处姓名(恐有发问质对之事),方叫她们去了。二人不辞辛苦,直奔祥符县而来。到了县里,申明姓名。门上仓猝回禀了县官。县官立即请二位到书房坐了。王、马二人将委曲情由,说了一遍。“此事皆系我二人目睹,贵县不必鞠问,立即解往开封府便了。”正说间,内里拿进个略节来,倒是此案的名姓;死的名严奇,军官名张大,持棍的名史丹。县官将略节递与王、马二人,便叮咛将一干人犯多派衙役,立即解往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