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侠上了通衢,漫步清闲,逢山玩山,遇水赏水,凡有前人遗址,再没有不旅游的。一日,来到仁和县境内,见一带松树稠密,远远见旗杆高出青霄。北侠想道:“这必是个大寺院,何不瞻仰瞻仰。”来到庙前一看,见匾额上镌着“盘古寺”三字,殿宇墙垣,极其划一。北侠放下包裹,拂去尘垢,端方衣衿,方携了包裹步人庙中。上了大殿,瞻仰圣像,倒是“三皇”。才礼拜毕,只见出来一个和尚,年纪不敷三旬,见了北侠问讯。北侠赶紧行礼,问道:“令师可在庙中么?”和尚道:“在前面。施主敢是找师父么?”北侠道:“我因路过宝刹,一来拜访令师,二来讨杯茶吃。”和尚道:“请到客堂待茶。”说罢,在前带路。来到客堂,真是窗明几净,朴而不俗。和尚筹措煮茶。未几一会儿,茶已烹到。早见出来个老衲人,年纪约有七旬,面如童颜,精力百倍。见了北侠,问了姓名。北侠一一答对,又问:“吾师高低?”和尚答道:“上静下修。”二人一问一答,谈了多时,相互敬爱。看看天已晚了,和尚献斋,北侠也不推让,随喜吃了。和尚更觉欢乐,便留北侠多盘桓几日。北侠甚合情意,便住了。晚间无事,因提起手谈。谁知静修更是酷好。二人就在灯下较了一局,不相高低。萍水相逢,遂成莫逆。北侠连续住了几日。
一日,来到东京,蒋爷先到公厅,见了众位豪杰,相互问了酬酢。卢方先问:“我的二弟如何?”蒋平便将委曲,陈述了一遍。“当今押送着花冲,随后就到。”大师欢乐无穷。卢方、徐庆、白玉堂、展昭相陪,驱逐韩彰。蒋爷赶紧换了服色,来到书房,回禀包公。包公甚喜,即命包兴传出话来:“如若韩义士到来,请到书房相见。”
丁兆兰跟着丁母回到家中,见了北侠提及:“开封府的朋朋友人恋慕大哥,恨不得见面,抱怨小弟不了。”北侠道:“多承众位朋友的珍惜,实是劣兄不惯应酬。现在贤弟返来,诸事已毕,劣兄也就要告别了。”丁大爷听了惊奇,道:“仁兄倒是为何?莫非小弟不在家时,舍弟有甚么不到之处么?”北侠笑道:“你我岂是那样的朋友?贤弟不要多心。劣兄有个贱恙,若要闲的日子多了便要抱病。所谓劳人不成多逸,逸则便不消受了。这些日见贤弟不来,已觉焦心烦躁。现在既来了,必须放我前行,庶免灾缠病绕。”兆兰道:“既如此,小弟与仁兄同去。”北侠道:“那如何使得。你非劣兄可比,现在老伯母在堂,并且妹子新嫁,更要二位贤弟不时的在膝下承欢,免得白叟家孤单。再者劣兄出去闲游,毫无定所,莫非贤弟就忘了‘游必有方’吗?”兆兰、兆蕙闻声北侠之言是决意的要去,只得说道:“既如此,再屈留仁兄两日,候后日起家如何?”北侠只得应允。这两日的欢聚,自不必说。到了第三日,兆兰、兆蕙备了酒菜,与北侠饯行,并问:“现欲何往?”北侠道:“还是上杭州一游。”喝酒后提了包裹,双侠送到庄外,各道保重,相互分离。
这日凌晨,北侠拿出一锭银来,交与静修,作为房金。和尚那里肯受,道:“我这庙内香火极多,客长就是住上一年半载,这点薪水之用足以供的起,千万莫要多心。”北侠道:“固然如此,我心甚是不安。权作香资,莫要推让。”静修只得收了。北侠道:“吾师无事,还方法一局,肯见教否?”静修道:“争奈老衲力弱,恐非敌手。”北侠道:“不吝教足矣,何必太谦。”二人放下棋枰,对弈多时,忽见内里出去一个儒者,衣衫褴褛,描述枯瘦,手内持定几幅春联,望着二人一揖。北侠赶紧行礼,道:“有何见教?”儒者道:“门生贫苦无资,写得几幅春联,望祈居士帮助一二。”和尚听了,便立起家来,接过春联,翻开一看,不由地失声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