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艾虎听范大人问他可认得他家太老爷这一句话,艾虎悄悄道:“这可罢了我咧!当初虽见过马朝贤,我并未曾留意,何况又别了三年呢。但是又说不得我不认得。但这位大人如何单问我认得不认得,必有甚么原因罢?”想罢,答道:“小人的太老爷,小人是认得的。”范大人听了,便叮咛:“带马朝贤。”摆布承诺一声,朝外就走。
到了次日,奉旨立即行文到杭州缉捕招贤馆的众寇,并搜索九龙冠,马上赴京归案备质。过了数日,署事太守用黄亭子抬定龙冠,派役护送进京,连郭氏一并解到。你道郭氏如何解来?只因文书到了杭州,立即知会巡检、守备带领兵弁,觉得缉捕招贤馆的众寇需求厮杀,谁知到了那边,连小我影儿也不见了,只得诘问郭氏。郭氏道:“就于那夜俱各逃脱了。”署事官先查了招贤馆,搜出很多手札,俱是与襄阳王谋为不轨的话头。又叫郭氏伴同来到佛楼之上,果在中间龛的左边桶扇前面,搜出御冠帽盒来。署事官赶紧翻开验明,仍然封好安妥,立即备了黄亭子请了御冠,因郭氏是个要犯硬证,故此将她一同解京。
文大人又问艾虎道:“你家仆人被劫一事,你可晓得么?”艾虎道:“小人在招贤馆奉侍我们仆人的朋友。”文大人道:“甚么招贤馆?”艾虎道:“小人的员娘家大厅就叫招贤馆,有好些人在那边住着,每日里耍枪弄棒,对刀比武,都是好本领。那日因我们员外诓了个儒流秀士带着一个老仆人,厥后讲是新太守,就把他主仆锁在空房以内。不知甚么工夫,他们主仆跑了。小人的员外晓得了,立即骑马赶去,又把那秀士一人拿返来,就下在地牢里了。”文大人道:“甚么地牢?”艾虎道:“是个地窖子,凡有紧急事情,都在地牢。回大人,这个地牢当中,不知害了多少性命。”陈公公嘲笑道:“他家竟敢有地牢,这还了得么!这秀士必被你家员外害了。”艾虎道:“原关键来着,不知甚么工夫,那秀士又被人救了去了,小人的员外就害起怕来。那些人劝我们员外说没事,如有事时,大伙儿一同上襄阳去。就是那天早晨有二更多天,俄然来了个大汉,带领官兵,把我们员外和安人在寝室内就捆了。招贤馆世人闻声,一齐赶到仪门前救小人的仆人。谁知那些人全不是大汉的敌手,俱各跑回招贤馆藏了。小人惊骇,也就遁藏了,不知如何被劫。”文大人道:“你可晓得甚么时候,将你家员外起解到府?”艾虎道:“小人听姚成说有五更多天。”文大人听了,对世人道:“如此看来,这打劫之事与欧阳春不相干了。”众大人问道:“何故见得?”文大人道:“他原失单上报的是拂晓被劫。五更天大汉跟着官役押送马强赴府,如何拂晓又打劫了呢?”众位大人道:“大人高见不差。”陈公公道:“大人且别问此事,先将马朝贤之事复旨要紧。”文大人道:“此案与御冠相连,必须问明一并复旨,明日方好搜索提人。”说罢,叮咛带被告姚成。谁知姚成闻声有九龙冠之事,晓得此案大了,他却逃之每天了。差役去了多时,返来禀道:“姚成惧罪,业已脱逃,不知去处。”文大人道:“被告脱逃,显有情弊,这九龙冠之事益发真了,只好将大抵景象复奏圣上便了。”大师共同拟了折底,托付陈公公,先行陈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