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仁宗天子自从将马朝贤正法以后,常常想起襄阳王来,圣心忧愁。恰好的洪泽湖水患比年为患,屡接奏折,不是这里淹了百姓,就是那边伤了禾苗,尽为河工耗损国课无数,枉自劳而无功。这日单单召见包相,商酌此事。包相便保举颜查散才识谙练,有守有为,堪胜此任。圣上即升颜查散为巡按,稽查水患,兼理河工民情。颜大人谢恩后,即到开封府,一来叩辞,二来请教治水之法。包公说了些治水之法,“虽有成章,务必随阵势之凹凸,总要堵泄合宜,方能胜利。”颜查散又向包公要公孙策、白玉堂,同往帮办统统,包公应允。次日初期,包公奏了然主簿公孙策、保护白玉堂随颜查散前去治水。圣上久已晓得公孙策很有才气,即封六品职衔;白玉堂的本领更是圣上素所深知之人,准其二人随往。颜巡按谢恩请训,马上启程。
未几时,二人上堂。文大人问太守道:“你与欧阳春定于何时缉捕马强?又于何时解到本府?”倪继祖道:“定于二更带领差役缉捕马强,于次日拂晓方才到府。”文大人又问欧阳春道:“既是二更缉捕马强,为何于次日拂晓到府呢?”欧阳春道:“原是二更就把马强拿住,只因他家招募了很多懦夫与小人对垒,小人好轻易将他等杀退,于五更时方将马强驮在顿时。因霸王庄离府衙二十五六里之遥,小人护送到府时,天已拂晓。”
且说倪忠在公堂之上,便提及奉旨上杭州接太守之任,如何悄悄私访,如何被马强拿去两次。“头一次多亏了一个难女,名叫朱绛贞,乃朱举人之女,被恶霸抢了去的,是她将我主仆放走。仓猝之际,一时失散,小人遇见个义士欧阳春,将此事申明。义士即到马强家中,探听小人的仆人下落。谁知小人的仆人又被马强拿去下在地牢,多亏义士欧阳春援救出来。就定于次日,义士帮忙缉捕马强,护送到府。我家仆人审了马强几次,无法恶霸总不招承。不想恶霸家中被劫,他就一口咬定,说小人的仆人结连悍贼,明火执仗,调派恶奴进京呈控。不幸小人的仆人堂堂太守,是以解任,遭这不明不白的冤枉。望乞众位大人明镜高悬,细细详查是幸。”范大人道:“你仆人既有此冤枉,你如何此时方来申述呢?”倪忠道:“只因小人奉家主之命,前去扬州接取家眷。及至到了任所,方知此事,是以吃紧赶赴京师,替主鸣冤。”说罢,痛哭不止。陈公公点头道:“难为这老头儿。众位大人当如何办呢?”文大人道:“倪忠的呈词正与太守倪继祖、义士欧阳春、小童艾虎所供俱各符合。唯有被劫一案,尚不知何人,须问倪继祖、欧阳春,便见明白。”叮咛带倪太守与欧阳春。
吃毕酒饭,早见一轮明月涌出,清光亮白,衬着这满湖泛动,碧浪茫茫,清波浩浩,真是月光如水水如天。大师闭气味声。锦毛鼠五爷踱来踱去,细细在水内留意。约有二鼓之半,只听水面唿喇喇一声响,白玉堂将身躯一伏,回击将石子取出,见一物跳登陆来,是披头披发,脸孔不分,见他竟奔窝棚而去。白五爷好大胆,也不管妖怪不妖怪,有何本领,会甚么神通,他便悄悄尾在前面。忽听窝棚内嚷了一声,道:“妖怪来了!”白玉堂在那物的前面吼了一声,道:“妖怪往那里走!”嗖的一声,就是一石子,正打在那物后心之上。只听噗哧一声,那物往前一栽。猛见那物一转头,白五爷又是一石子飞来,不偏不歪,又打在那物面门之上。只听啪的一声响,那怪哎哟了一声,咕咚栽倒在地。白五爷急赶上前,将那妖怪按住。早有差役从窝棚出来,一齐涌上,将妖怪拿住,抬在窝棚一看,见他哼哼不止,本来是小我,外穿皮套。急将皮套扯去,见他血流满面,口吐悲声,道:“求爷爷饶命呀!”刚说到此,只听那边窝棚嚷道:“水怪来了!”白玉堂赶紧出来,嚷道:“在那里?一并拿来鞠问。”只听那边喊道:“跑了!跑了!”白五爷这里叱咤道:“速速追上拿来,莫要叫他跑了。”早已闻声水面上扑通、扑通跳下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