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
她抬头看车顶。
没干系,她不生姐姐的气。
***
你必然看不见我。
口红底座轻旋,大红色的油膏渐渐露头。
她左手控住车子,戴着半指手套的右手高高举过甚顶,先是五指伸开,然后比了个“六”的手势。
“不要,味道臭。”
这个间隔,这个车亮光度,手势清楚可见,乃至能够看清她指甲盖上泛的光芒。
爸爸很欢畅,嘉奖她一块明白兔奶糖,但是姐姐鼻子里嗤一声,说:“神经病。”
塑料袋被风吹得哗啦哗啦响,响声又急又密,花生壳骨碌翻滚,在车座上、在棉袄上,花生衣最轻,一片一片的,飘在车外的夜色里。
后座上是个三四岁的小女人,戴毛线织的大红老头帽,穿厚厚的绿底白点棉袄,蹬一双玄色圆头棉鞋,棉鞋用料很实在,夹层里塞满了棉花,穿在脚上又肿又大。
他一粒粒剥开, 搓碎仁上的花生衣, 藏地酷寒,气候枯燥,碎掉的藐小花生衣因着静电感化四下飘起, 跟着闷在花生壳里的香味飘散开来。
副驾驶上坐了个二十来岁的年青女人,膝上顶了台日本产的手提式三洋录放机,《上海滩》就是从这台机子里传出来的。
买这磁带单是为了听《上海滩》的,年青女人倒带,同时没好气地瞥了后座一眼:“吵死了……我还想说呢,出来做事,带她干甚么!”
小女人溜眼看到,心顿时提起来,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囡囡接过塑料袋,不安地看窗外:“你们都走吗?就留我一个小孩子在这?有鬼来了如何办?会把我吃掉的。”
囡囡咽了口唾沫,严峻地挪着屁股,渐渐下了车座。
口红盖子被拔开了。
“她终究抽出了一根洋火,在墙上一擦,哧!小小的火苗冒了出来……”
她正低头玩垂钓机,这玩具当下正风行,是拧发条的,机身只巴掌大,做成鱼池形状,池子里有五条小鱼,跟着发条的败坏升起落下,而每当升起的时候,鱼儿就会伸开嘴,暴露嘴里含着的一小片磁铁。
驾驶座上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头, 两鬓已经有些许斑白,身上裹着军大衣,手边放了袋摊开了袋口的熟花生。
《大侠霍元甲》的主题曲。
响声和巨震激得她面前一黑,录放机从她膝盖上摔下去。
她盯着那小我形看,把花生米攥进手心。
老头这才放心分开。
谁让姐姐长得洋气又都雅呢,穿衣服打扮都跟电视上一样一样的,在幼儿园,为了跟杜小毛争谁的姐姐更美,她被杜小毛按在地上打,小辫子都扯散了。
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易飒大抵是翻开了阿谁录放机。
这是她的另一个奥妙:前两天,她偷着拿口红玩,一不谨慎把口红折成了两截。
是粤语歌,起句就是“昏睡百年,国人渐已醒”。
四周乌黑一片,氛围里是混着尾气的泥水和树木味道,没有当代文明的陈迹,这旋律太轻易让人产生错觉,有穿越年代的恍忽感。
这类时候最合适撮要求,她还想再提,但一时候想不出更多的了。
爸爸跟姐姐聊起过,说是这里的一个传说:有个藏民带着粮食和东西,走很远的路去寺庙里凿玛尼石头,路上,他发明了一个洞,只盆口大小,深不见底,探头出来听,能听到呼呼的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