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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牲口挺怪,走动起来又呆又蠢,但一旦立着不动,又极其有气质,诸如刚毅、奥秘、冷峻、凌厉之类的词儿都能够往它身上套。

船屋是高脚架起的,只要一层,底下悬空,要靠爬梯高低,走的时候雨季已经开端,淹了最下头的两格,现在水已经淹得只剩顶上两格了,边上有个坟包样的黑影卧在水中。

门没锁,是拿电线把门扣捆扎起来的,不知如何的解不开,易飒心头火起,上脚就踹,几脚踹过,门锁那儿没开,门轴这边倒是哗啦一声,全部儿朝屋里砸去,砸出一股厚重的湿霉味。

“这一次别再出忽略,这丫头小时候就不平管,她爸都拿她没辙,长大了更野,这几年在东南亚混,交友的估计都是些下三滥,近墨者黑,一身邪气。我跟她发言,她都不如何放在眼里!”

又说她:“比起你刚住下的时候,住户得创新了五六成, 很多门路杂的, 要么我叫条船,把你那船屋往这边拖近点?你住太远了。”

陈秃约略猜到易飒的企图:她就是要搞个大场面,敲山震虎,让某些人知难而退,别他妈接二连三烦她。

丁长盛仿佛有点动气,咳嗽了两声,又压下去。

易飒开门出来,低头看了看,说:“那就放了吧。”

语气又冷又硬,不是在和她筹议。

陈秃鼻子里嗤了一声:“别怪我没提示你啊,万一有坏种瞧上你了,摸黑爬上你的床,你喊拯救都没人闻声。”

她拆了根针管注射器,接上针头,用力扎透兽用药剂瓶封口的橡皮塞,觑着针头探出来的位置差未几了,缓缓提起活塞抽取药液,一向提到最大刻度线。

陈秃帮她拎着塑料袋,送她下梯子:“一个破碗还要回收,到底奇怪在哪啊?”

……

然后被她拿棒球棍打断了一条腿。

他接起手机、下床,快步向着露台走。

丁碛嘴角不觉翻开一线挖苦的笑:“我记得,很要表示,还挺会抢答。”

易飒翻开塑料袋,取了段橡胶管出来,扎住左上臂,很谙练地拍了拍肘心部位。

可惜她在这住了这么久,这棵树从没卡到过鱼。

推针的行动很轻,匀速,微阖着眼,神采很享用。

这还没完,她用绳索绑住那人的断腿,把他倒吊在船屋下,当时是雨季,水位已经退了,那人晃在半空,离水面尺把远,撕心裂肺干嚎。

背景音里另有模糊的涛涛水声。

乌鬼没出去,立在门外。

陈秃刚说“喊拯救都没人闻声”,有点夸大了,实在喊得充足尽力,还是听得见的。

半夜,丁碛被手机响铃闹醒。

易飒倚在门边,候着味道消些了才出来。

这雨季再狂肆一点,树就要溺毙了,本地柬埔寨人有“树上抓鱼”的说法,说的就是水退的时候,有些鱼被卡在树上,走不了,渔夫得爬到树上抓鱼。

姓马的挺能来事, 见人就叙同胞交谊, 求到陈秃门上, 她还觉得如何着都能混到一张睡觉的床。

陈秃懒懒的:“我熟谙他老几啊, 再说了,住这儿的人三教九流, 杀人越货的都不在少数, 他这类老白兔, 离着远点也好。”

乌鬼扑腾着跟上来。

她哈腰拿起盛酒的陶碗,泼掉残酒,甩了几下以后塞进塑料袋的空地,这才最后扎口。

那场面,有一种粗陋的流光溢彩,昌大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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