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如何,只要能保住命,在她看来都是失而复得的欣喜。
她听得一怔,只好紧紧握住江城的手,祷告着别再出甚么题目。
听到内里没有了动静,乔清池这才哈腰出去,见她满脸泪痕,心中也不是个滋味。
时候紧急,还没等坐稳,车子便摇摆着往前奔驰。
江城嘴唇已干裂脱皮,她拿帕子先沾了些水给他润了润,随后才拖着他后颈往嘴里喂。乔清池坐在窗边悄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眸中带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神采。
睡梦里恍忽感觉胳膊上有些沉,刺目阳光地打在眼皮上,模糊让人感到不适。江城正想抬手遮挡,何如右臂完整转动不得,迷蒙间疼痛从四肢百骸传过来,很快人就复苏了。
床上棉被厚厚的叠了两三层,传闻如许捂着出一身好能够加快退烧。明霜就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偶尔特长探探他的头上的热度,一坐就是一整晚。农妇家独一两间屋,她不好打搅人家,又怕江城的病情几次,干脆睡在他屋里,被子往地上一铺,当场便睡了。
明霜却仍坐在床边,用心致志地给江城擦拭脸上的污垢。
“我没事。”她咬咬牙,把眼泪抹洁净,定了定神,又反复道,“我没事的。”
江城昏倒未醒,陈旧的衫子和皮肉连在了一起,明霜拿起剪子把衣服剪开,饶是行动再轻柔,扯掉衣裳的时候,也引得他皱眉。
她一听就蒙了。
白日屋里就剩他们两小我,院子里蹲一条黄狗,明霜在江城中间坐着发楞,手边摆了一个装满水的铜盆,不时把他额上的帕子换下来,拧干,又放上去,如此循环……
江城这一身衣裳得换掉,伤口也要尽快洗濯上药。在如何样屋里也只要两个女人,桂婶固然年纪比明霜大,可也没见过这么狰狞的伤,脱手时胳膊便不由发颤,明霜看不下去,悄悄推开她。
这家住着个孀妇,膝下无儿无女,年纪瞧着约摸三十来岁,正在院中把一只看门的黄狗赶到角落里去。
明霜上前去搂住他,看到他指尖上细精密密的针眼,晓得是受过大刑,十指连心,必然疼死了。
乔清池瞥了她一眼,叹道:“本就是欠你的,权当是为前次的事报歉了。”他说完咬了咬牙,“提早调开守城的戍卫,又私行调用乔家的死士,叫我大哥晓得了我也难逃干系。把你送到目标地以后,我必须尽快赶回城。”
刑部大牢的审判手腕她早有耳闻,鞭刑针刑夹棍,花腔多达上百种,出来的人没有一个能撑过半日的,他待了那么久,这身上该有多少伤啊……
明霜端起碗,虽说没甚么胃口,却也缓慢喝完,然后又担忧:“他呢?不吃东西能够么?”
“皮外伤,没那么糟糕。”老大夫正要接着睡,想了想,又弥补,“不过如果发热就难说了,没准儿到时候会把脑筋烧坏。”
桂婶擦着一头的汗水,把锅里煮熟的米粥给他们盛上来。
乔清池下车去和屋仆人说了些话,随后上来扶江城和明霜。
桂婶当真地点了下头:“公子放心吧,您是我的仇人,您的朋友天然也是我的仇人,我必然会照顾好女人的。”
讷讷的发了一会儿呆,她把心一横,咬咬牙,心道:罢了罢了,如果傻了也认了,她照顾他一辈子!
“我来吧,费事您办理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