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烟尘四起,江城身姿极稳,在马背之上搭箭拉弦,身材紧绷,端倪专注,神情沉寂。
江城不紧不慢地调转马头,反方向骑返来,又取了箭,搭上弓,“嗤”一声轻响,数十支箭劈开原有的羽箭,竟再度钉在靶心上。
江城将她圈在怀里,鼻息浅浅地嗯了一声,“之前看他们老是围着明绣转,你一小我,现在不一样了,也该让他们尊敬尊敬你。”
圣驾未到,场上只是吹打,偶有文舞或舞武在台子上跳舞扫兴。别国使臣离得远,看得出都瞧得津津有味。
离得远,只模糊听到圣上叫江城上前听旨。
“是吗?”他笑着捏了她鼻尖两下。
“可不是么,江大野生夫了得,俊朗不凡,夫人温婉美好,知书达理,这才是郎才女貌的一对。”
“明夫人来得晚,这茶水都快凉了,这么喝着那里好。”有人上前来搭话。实在这桌上的茶水每隔一阵就有人添换,她手里的这杯还热着,但是那人却忙号召內侍给她换茶。
以是,这个宴会是必定是要停止的,不但要还是停止,还得停止得昌大昌大,不让这些使臣看出他新帝新政,根底不稳。
明霜看着那一点鲜红,微怔一瞬,江城恰好笑着要说没事,她竟张口含住,湿滑的舌尖触碰到皮肤,唇瓣温软地包裹住指腹,顿时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好箭法!”
只是筹算恐吓恐吓他,想不到她迩来嗑瓜子磕得短长,把牙磨锋利了些,这一口下去没轻没重竟真的把他指头咬破了。
退朝以后,回到家,堂屋里摆了两大箱子金银器皿,全都是他得的赏。
明霜来的时候,已经有很多女眷在场,品茶吃点心,谈笑风生。能随行欢迎使臣的都是四品以上官僚,这些亲眷自也各有品级。
明霜客气道:“有劳了。”
一碗药汁黑咕隆咚,闻上去味道也不好,她一贯不爱刻苦的东西,难为这时候能兴高采烈地捧着碗喝,江城实在是有些弄不懂她。
“……苦么?”
本来被人阿谀是这类滋味,难怪当初陆朝会汲引她爹爹,明知对方是溜须拍马,但不得不说,听到耳朵里是挺畅快的。
杏遥刚推着明霜到桌前落座,在旁的说话的几人立时住了声,窃保私语了几句。她也不在乎,端了茶水,翻开盖子刮上面的浮沫。
从辰时睡醒一向到傍晚昏黄,人家大夫连用饭的时候都没有,还得让下人给他们挨个送午膳。
老大夫略揉了一下腿骨的位置,点头道:“夫人这是旧伤,不吃药不可啊。”
一会儿夸她气色好,一会儿又赞她缎子新奇,玉佩都雅,香囊精美。
马蹄声此起彼伏,西夏与高丽的副利用弩子射靶,或有中的,亦有没中的。每年最令人谛视便是辽国的使臣,辽人以骑猎为生,箭术特别高超,从无虚发,与之比较,在旁伴射的武臣就格外减色了。
她挨着明霜坐下,伸手捡了个果子吃。目光却还是平视火线,圣上已经到了,短短几个月经历了两次逼宫,她算半个皇家的人,现在的官家囚禁了其他王爷,因为爹爹是郡王,算是逃过了这一劫。
说话间,戏台已经撤去,锣鼓声响起,箭垛子在前面并排了十余个,射箭之处站着招箭班的兵士。
“是不是妄加推断我内心稀有。”她别过脸,“哼,为了护着你,他这回真是下了很多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