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放心,老仆一会儿就去和刘管事筹议。”
“蜜斯……”被她打趣惯了,江城现在唯有无法,“婚姻大事岂可儿戏?”
“哦?如何的费事?”
府中早有传言,说那铺子日进斗金,此时又听明霜亲口承认,叶夫人明显信了一大半。
“哦、哦……”高恕忙不迭回声,听话地上床躺下。
江城:“……”
“蜜斯。”一向守在滴水檐下的江城疾步走来,谨慎地打量着她的神采……看上去仿佛还好?
“铺子好不好,老仆不晓得。”老嬷嬷俯身在她耳畔低低道,“但这店临着瑞康王家的珠子铺不假,大蜜斯现在不是正在和王府谈婚事么?倘若买下来,不时借口去走动一下……”
摇了一会儿扇子,她思考着问道:“那安武坊是个甚么来头?”
“此事我正要和你商讨。”高恕拉着他的手,“我今后怕是没精力做买卖了,这身子骨不健壮,也不知能活多久。”
后者讷讷地眨了几下眼睛,然后捂着脸,“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住处粗陋,父女俩挤在两间房内,裂缝里灌进风来,幸亏眼下气候不冷,不然倒真是应了那“家徒四壁”的词。
一听她拥戴,高恕在床上点头如捣蒜。
她浅笑道:“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见她言辞逼真,叶夫人不由嗯了一声,偏头静等她下文。
“小婉尚且年幼,我晓得是委曲了您。”高恕并不泄气,回身从枕头底下翻出几张皱巴巴的票子来,“这余下的二百多两,就当是她的嫁奁了,您必然要收下。”
“真是对不住。”明霜冲他歉然笑道,“您的铺子,是我给定的价,三百两卖给了我嫡母,事前未曾问问您的意义,实在是过意不去。”
“那铺子只要三百?”听上去并不算贵,叶夫人拈着茶盖兀自思考,随后又不动声色地笑问,“这么多铺子,如何就看上那一家了?但是有甚么玄机在里头?”
“这说媒说媒,只凭一张嘴谈何轻易?依我们大蜜斯的描述身材儿,到时候只需求稍稍动点心机,莫非还怕王府的人推三阻四?”
扯了一通都城的花儿草儿鸟儿雀儿的,叶夫人早被搞得乏了,也偶然跟她话家常,说了没一阵就摁着额头叫困,明霜便非知识相地欠身辞职。
高恕正躺在病榻上,高小婉在旁照顾他,在缧绁里受的外伤还未好,一见明霜提着补品来看他,立时挣扎着起来。
“夫人真是菩萨心肠。”老嬷嬷张口就拍马屁,“二蜜斯想必会非常感激您的。”
“这铺子她买不了恰好。”叶夫人拾起团扇来,唇边含笑,“我们买了就是。”
“嗯……有事理!”叶夫人噙着茶水,非常附和地点了点头。
“你感觉她那些话可托么?”
“说玄机么,也谈不上。”明霜取了个果子,慢悠悠地剥皮儿,“不过我是个不会做买卖的人,寻了位懂价的先生帮手看了看,说那铺子收益极好,位置极佳,便是我一个甚么都不懂的,只要一个掌柜,每月便是坐着就能赢利。”
此前在牢里听江城提到过这位明家二蜜斯,言语间感觉她是个夺目的人,本日一见,各处皆好,只可惜残了一双腿……
“只可惜我策画得虽好,但人算抵不过天年,这铺子到底还是不能买。”
过了三四天的模样,叶夫人指派的管事就去开封府走了一趟,很快高恕便被放了出来。固然身材衰弱,他还是强撑着把让渡铺子的手续全都办完了,得了一笔钱,起码医治本身的伤势已经不成题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