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吧,我们来得迟,只怕人都到弃了。”
明天杏遥吃了酒,睡得格外沉,明霜往炭炉添了火,一看漏壶,还没到子时。
除夕夜里,气候酷寒彻骨,虽没有下雪了,但风一吹,还是卷得满地细碎飘飞。未晚颤抖着跳出去,把一篮子菜搁在角落,忙不迭凑到炉子边烤火。
明霜放下火钳子,点头笑了笑,兀自转着轮椅往外走。
话还没说完,明绣就伸手推她,“行了,磨磨唧唧的,他爱走不走,我们可要出来了。”
明绣走在前面,成心偶然地清了清嗓子,便有目光朝此处投来,一见到明霜坐着轮椅,立时住了声。很快,场面突然温馨,数十双眼睛齐刷刷看向这边。
以往没来过还好,总觉得能和街上那些人普通,不会放在心上,看久了就风俗了,但她到底是个十七八岁的女人,被一样年事的女孩儿和男人用如此神采打量,实在是难受。
他淡声说还好。
院中静悄悄的,月明如练,满地白雪银辉,月下的老槐树上,她瞥见有人斜身而坐,侧脸的表面仿佛还模糊罩了层月华,俊美如画。
明霜还想开口,明绣啧了一声,“不带他就不带他吧,本就不该该带的。人家女人蜜斯没有,偏我们就有,岂不叫人笑话?”
“如果李婶儿当值,哪儿拿获得吃的。”未晚搓动手笑她,“明天是旺大哥守夜,他一听我们蜜斯要涮锅子,一把一把的抓菜往篮子里塞,走之前还问我,是不是席上没吃好?叫我奉告他蜜斯喜好吃甚么,下回他好好揣摩。”
“江侍卫说,蜜斯内室他不便进,在内里守岁也是一样。”
耳畔听到风中似有何物破空袭来,江城微微一偏头,那团雪球从他鬓边飞过,啪的一下摔在树干上。
“来。”明霜把涮好的菜夹满一碗,递给他,“吃吧,大过年的,哪能饿着肚子守岁。”
“无妨。”他摇点头,“我在角门候着。”
一屋子人都笑了起来。姚嬷嬷绕过屏风向她道:“蜜斯,江侍卫在门外。”
“好了么?三蜜斯已经在前院等我们了。”尚早在外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