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天,明霜就亲身到铺子里把银两、账簿、账单全数递交给赵掌柜。
“您但是蜜斯呀,把头面都卖洁净了,叫人晓得如何是好!难怪老夫人不让您做买卖,这做起来还得了。”
杏遥说道:“昨儿赵掌柜来给了个票据,说是店里的绸缎他给找了个朋友收买了,比当铺代价高一些,一共三百匹,卖了三千两。”她把票据递上去让明霜看了。
阳光从窗棂里投射在地上,班驳浅淡,她伸手吃力地转着轮椅,慢条斯理地往外走。
“诶?这么早……我能不能再睡一会儿?”
“这么低的代价卖?”
杏遥双目微瞪,难以置信:“蜜斯,别啊,这但是压箱底儿的东西,姨娘留给您做陪嫁的……”
他刚想说不消,杏遥就出门来推了推她,责怪道:“蜜斯,你如何还借到江侍卫身上去了!我们凑的这点还不敷啊?”
“银票就好了。”明霜双手合十讪讪一笑,给他伸谢,“感谢你啊,到时候我连本带利还给你。”
这一席话,明着在说王荡,暗里还不晓得讽谁。
“没有呀,蜜斯昨晚睡得晚。”
“你别这么客气。”她套近乎,“我有一个题目要问你。”
“……甚么时候了?”
“我晓得,但我们只卖这个月,如有转机我会重新调剂代价的。”她喝了口茶,又淡淡问道,“上回在店里碰到的阿谁伴计,叫甚么?”
杏遥也不晓得如何说她才好,看着这七挪八借的银两,直感喟:“您行不可啊?万一这回亏了,我们但是血本无归。”
这些满是她辛苦攒的,但要购置新的绸缎,起码得有四千两,明霜伸手拨了下银票。
“……我不想去。”
“归正嫁不出去,留着也不能当饭吃。”
“……嗯?”江城莫名了半晌,才回声,“有。”
她舍得,杏遥却感觉割肉普通的疼,拉着她衣袖死活不肯依。
他颔了一下首,约莫是瞥见明霜面庞有些蕉萃,忍不住多问了一句:“蜜斯……身子不好么?”
“当下三蜜斯那边才是要紧的。依我说,二蜜斯想出门,也不是甚么大事儿,您给个便利让她出去就是了,过分刻薄反而让老爷不欢畅。狗急了还要跳墙呢,倘若因为这么点儿小事背后里给您使坏,您可就是腹背受敌了。”
明霜感觉好笑,信手拨弄中间的算珠,俄然转头朝门外看了看。
绸缎铺的事情叮咛完了以后,明霜也就不常出门了,筹划的这些体例到底能不能赚到钱,要等下个月才气见分晓。
“姓王,叫王荡。”赵掌柜含笑道,“畴前是收买棉花的,这一行干了好久了,手脚敏捷着呢,是太老爷特地聘来的。”
明霜微微一笑:“薄利多销。”
内宅里的尔虞我诈短长起来一样会要性命,想起此前她被人推下水的经历,江城不由微微颦眉:“会不会有事?”
江城稍顿了一下,点头:“好,您是要银票还是现钱?”
明霜自未发觉,打量着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开口道:“小江。”
“我一点都不想去。”她抬头望着杏遥反复道。
明锦俄然皱起眉:“她莫非思疑,当初推她下水的,是我们?”
“蜜斯……您真要使这银子啊?”她犹踌躇豫地翻出钥匙来,望着地上阿谁匣子,神采非常纠结。
“早……蜜斯还没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