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公子?”谢成韫惊诧道。
“我?我是这具身材的仆人。”
有人穿过层层浓雾,朝她走来。
再勇敢,再强大,也不过是个轻易心软的傻女人。这么好的女人,他如何就没早点发明呢?
“真是多谢了!”谢成韫跳下床,“我要出去一趟,公子请自便。”
他拿下她的手,“好都雅细心,我到底是谁。”
唐楼并不这么以为,他只感觉她可贵一见不知所措的模样分外敬爱。
女子勾引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谨慎翼翼,“睡罢,只要你睡了,我才出得去。这世上已没有人在乎你,没有人会因为你的分开而悲伤。而我,有人还在等着我归去。我睡了这么多年,也该轮到你了,就当我求你了,我不想让那人悲伤……”
唐楼笑了笑,解释道:“我有一名忘年交,曾是道门中人,之前听他提过。待我下回见到他,再问个详细,看看女人这景象究竟是如何回事。”
但是,他已接受够了回味,光是回味如何够?
谢成韫感觉,本身仿佛又堕入了两年前的阿谁梦魇。
一阵倦意袭来,不知何时,她已躺在了这张床上,眼皮似有千斤重,迫不及待想要阖上。阖眸前,她问出最后一个题目,“谁在等你?你不想让谁悲伤?”
“对,我才是谢成韫,你不属于这里。”女子叹了口气,眉眼闪现哀伤,“母亲的亡故,令我哀思得不能自已,失了知觉,却让你这一抹幽魂钻了空子。”
“这倒是与玄门的勾魂术有些像。”
他将紧紧箍着她的双臂松开一些,低头看着她。
他皱眉,双眸一下子拉长,垂眸与她对视,清楚地奉告她:“我不是。”
谢成韫内心一格登,“走好”二字卡在喉口,只得咽了归去。向来能言善辩的人,俄然间不知如何开口。
既然走不出,那就留在原地罢。
她有些,被惊到了。
唐楼低笑一声,“可曾服用完?结果如何?”
既然被他发明,从今今后,就是他的了。
伸手抚上她如玉如瓷的面庞,稠密微卷的长睫,再到精美挺直的鼻梁。苗条的食指停驻在她如丹霞般的唇上,口如含朱丹,津液如甘露山泉,微甜,虽只咀嚼一次,足以令人回味无穷。
“我一向都在,只不过被你压抑得醒不过来,如同被囚禁在永无止尽的深渊,你没有尝过,永久不会明白这类滋味,孤傲,绝望,不知今夕何夕,不知身在那边。”女子缓缓陈述着,眼神委曲,轻声要求,声音充满勾引,“现在,我醒了,你鸠占鹊巢这么久,把我的身材还给我,可好?而你,不过是这六合间的一抹执念,你的生命早就已经结束,灵魂早已飞散。这是我的天下,这里的统统都是我的,与你无关。我被困在这里,与我所爱的,我所思念的,天涯天涯,这类折磨你能够懂?”
怀里的人睫毛轻颤,缓缓展开了双眸,眼神茫然,直愣愣地盯着他瞧了半天,眨了眨眼,不确信地娇声唤道:“肃哥哥?是你么?”
“是。”
女子晃了晃,软绵绵躺倒在床上。
茫然四顾,六合间满盈着无边无边的浓雾,挥不散,走不出,触手一片虚空,听不见任何声音。
因而,她停下脚步,凝神静气,平复心境。
她却渐渐地又阖上了眼……
浓雾在瞬息间退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