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次,他也曾如此带着不省人事的她,于六合间疾走。彼时的他,又是何种表情?是否也像她现在这般?明显心无时无刻不在痛,却流不出泪。
“但是,他的体内还留有一魂三魄在,他还活着。大师是得道高僧,求大师指导。”谢成韫跪在了戒嗔面前。
自从虚若出事以后,伽蓝寺便愈发冷落了起来,香火骤减,寺中和尚,非论是文僧还是武僧,纷繁还了俗,离伽蓝寺而去。现在,偌大的一个皇家寺院,所剩和尚不过几人,香火也就垂垂断了。
谢成韫顺着谢初今的目光看去,看到怔住不动的陆不降和天亥,刹时明白过来。当下剑风一扫,将一圈保卫扫翻在地,直直地朝陆不降扑去,牵起唐楼的手一拉,将唐楼背到了背上,足下运力,向城外掠去。
却被陆不降闪了开去,一个闪身,后退到几步以外。唐楼的轻功师承陆不降,而以陆不降的轻功,即便身负唐楼,也是谢成韫不成企及的。
为甚么就没能答复他?为甚么就让他带着遗憾闭上了眼?想到这里,她胸口一阵紧闷,似被堵住透不过气。宿世的他,让她明白了甚么是情。此生的他,让她学会了如何去爱。
这日,空见醒来,屋外已是大亮,还觉得本身醒得迟了。起了床才知,本来是下雪了,白茫茫一片,将四周映得亮堂堂的。
下山的路陡且崎岖,不能反对她。天空垂垂飘起了雪花,北风吼怒,不能反对她。
空见点头。
“就在方才,我应了。”谢成韫道,“既然应了, 唐楼便是我的夫君,此生稳定。我会与他死生与共, 他也必须随我摆布, 不能离我而去。”她朝陆不降伸脱手, “陆城主,请把我的夫君还给我。”
“砰”的一声,院门被人撞开。
陆不降说了一长串,谢成韫却只听出来了最后那句“缘尽于此”。怔怔地看向唐楼,他的一只手有力地垂在一侧,没有任何反应。谢成韫好不轻易才强作平静,又因为这句话堕入了慌乱,内心一团乱麻,升起从未有过的惶恐,脑海中暴风高文,巨浪翻滚,眸中躁色渐起,“缘分尽还是不尽,我要他亲口奉告我。”一个箭步上前,拉起唐楼垂下的手。
“有魂有魄在,天然与死人分歧。”
“可在其脚边点一盏聚魂灯,长明不灭。不过,老衲劝你还是放下罢,他体内只剩一魂三魄,与死人又有何异?莫要强求。”
烦人的孩子!陆不降不耐烦地回身,“做甚!”怒瞪的双眼对上了天亥无辜的双眸……
“阿弥陀佛。”
谢成韫起家,“执念若能等闲放弃,又怎能称为执念?”低头看了看唐楼,目光温和,“再说,即便是我情愿罢休,他也不会同意。那就,胶葛到死罢。左不过,鬼域路上,我不会让他孤傲。”
“他用了引魂术。”谢成韫道,“大师可有体例救他?”
“城主伯伯?”
老鬼正悲伤失落着, 闻此言立时心花怒放,忙不迭放声回应道:“是是是,老头子能够作证。陆城主,确切有这么一回事,你门徒但是当着老头子的面向她求的婚!”老眸子子转了一转,又添了一句话, “固然她当时未曾应下。”说完,公开里瞅了瞅谢成韫。
“他曾求我嫁给他。”谢成韫上前一步, “在场世人皆可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