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成韫顿时傻眼了,大师您真的是得道高僧么?!
听得戒嗔对虚若道:“她已在你门外站了一天一夜,回避并非明智之举,你既身在佛门,当以出世之心行出世之道,度人亦是度己。我看你还是与她说清楚做个了断为好。”
“不然甚么?”谢成韫的心突然一缩。
谢成韫一纵身扑到榻上,舒畅地滚了一滚,很快睡意袭来,临睡前她想:唐肃,现在你能奈我何?
谢成韫苦哈哈地走出去。
谢成韫宿世一心痴迷于剑术,不睬俗事。她现在所能记起的与宿世有关的人和事,大多是唐楼的不经意之语。记得唐楼曾言,伽蓝寺的戒嗔大师是位得道高僧。
“人走了?”
隔着门响起空见的声音:“施主,你就不要难堪小僧了,还是快些归去罢,师父是不会出来见你的。”
“宋女人,我姓谢,是虚若师父的门徒。师父他不便出来见你,你有何难事可否与我说说?”谢成韫暖和道。
伽蓝寺作为曾耐久负盛名的皇家寺院,风景是自成一派的古朴秀雅。寺内寺外以黄墙相隔,寺外是郁郁葱葱四时常青的檀香树和松树,寺内则是一株株高大耸天的枫树和银杏树。此时正值暮秋,秋风起,黄了银杏红了枫叶,道上铺满厚厚的一层落叶,让人有种置身画中的错觉。
少女手执长剑,挽出朵朵剑花,在如练的月华之下迸射出缕缕寒光。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大怒,罢如江海凝清光。少女招招凌厉,引得劲风四起,树叶纷繁扬扬。
她为何而来?谢成韫倒还从未细心想过这个题目,想了想心中一片茫然,因而她干脆问道:“大师可知我为何而来?”
“在你生命的最后一刻见到的,便是你的执念。”
虚若道,“并非我要回避,实乃她本身不肯放下。该说的,畴前早已说得一清二楚,再胶葛下去只会牵涉越深,令她更加放不下。”
戒嗔又道:“有报酬恨,有报酬欲,也有报酬爱,说到底不过是一种执念。”
唐肃一早就说过了,本日会来接谢成韫下山。
谢成韫笑道:“三年对师父而言如白驹过隙,我却感觉度日如年呢!”
谢成韫走上前问道:“不知女人如何称呼?”
真是个绝情的和尚。谢成韫对此也不肯做过量评价,本身宿世与虚若比起来,只会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又哪来的资格去指责他。想起本身前来的目标,遂对虚若道:“师父,徒儿是来与您告别的,我要下山了。”
少女对劲地收剑入鞘,循着月色下山,脚步轻巧地掠进一处禅院,摸进一间禅房。
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唐楼?她的执念?她内心有些好笑。
“胶葛甚么?”虚若手里拿着本书走了出来。
戒嗔高深莫测地笑了笑,悠悠吐出四个字:“见机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