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此话,固然场合不对,氛围也不对,慕致远还是有些忍俊不由。他蹲下身子,朝那公子伸出左手,温声道:“小兄弟,地上凉,起来看星星吧!”
还没打照面,对便利挥刀而来,可谓是半点都不客气。本就折腾了大半宿,现在对方又如此无礼,慕致远堂堂四品朝廷大员,代天巡狩,又何尝受过此等委曲,大手一挥,号召军士们迎了上去。
“千里迢迢而来,不去府中歇几日实在过意不去。”崔昊伸开手拦住马车的来路。
二人抢先几步,朝慕致远施礼,一作揖,一抱拳。
“哦,此话怎讲?”慕致远腔调微扬,暴露非常感兴趣的模样。
一句“旧事不堪回顾”令慕致远暗笑不已,他实在是想不出如何的曲解,如何惨痛的过往会令面前的此人高马大的西北悍将说出如此沮丧的话,不想就如此等闲地放过他,用心挑了挑都雅的眉毛,慢悠悠隧道:“将军畏敬的应当不但仅只要沈女人吧?”
面对御史不卑不亢,能够说成是边塞偏僻之地,不知朝廷大员,但是面对西北最高官员仍然连马车都不下,哪怕是王公贵族都不敢如此猖獗,更何况一个小小的商贾。小小年纪,面对朝廷官员,主仆不上马车已是无礼至极,这也就罢了,不但使得正四品大员回礼,崔昊执的还是长辈之礼,这怎是一个“狂傲”了得!
过了一会儿,慕致远又忍不住问道:“小饮怡情,大饮伤身,你们家公子常常如许吗?”
“关于那位小祖宗,您还是问崔大人吧。”百里瞻点头感喟,讳莫如深。
“哎呦,疼死小爷了。你好好扶着,爷有点头晕。你说,他奶奶的,这淮北王妃也真不是个东西!”说话声由远而近,垂垂清楚。
顷刻,林中兵刃订交声、惨叫声、狼嚎声响成一片,火光、刀光交叉在一起。黑衣人外有狼群围攻,内有军士突围,背腹受敌,只能展开决死斗争。
“公子,您再忍忍吧。”
“启禀慕大人,伤亡盘点结束。”侍卫长、御林军副批示使太史安打断了慕致远的深思,“毁灭黑衣人八百余人,弟兄们死了三百人,伤了二百人。”
说完便又闭上了眸子,不一会儿还响起了鼾声。
“天,还真有狼啊!”楚忠良指着那公子惊叫道,身子不觉向后缩了缩。
“敢问大人如何称呼?”吴勇挠了挠后脑勺,面有难色。
“公子,您谨慎点儿!前面有商队,我们一起畴昔搭个伴吧。”
“慕公子衣冠楚楚,丰神俊朗,多数是都城中的朱紫。而我家公子呢,最是不喜道貌岸然的君子,您还是别问的好!”黑妞笑嘻嘻地应道。
过了好久,对方并没有人搭话,持火把的人黑衣劲装,手握匕首,面无神采,目光森然。这类人,慕致远并不陌生,王府豢养了一批,表兄身边也有。
二人齐向慕致远的身后望去,目光在空中交汇,均暴露哭笑不得的神采,极其风趣。百里瞻冲崔昊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低声道:“唔,大人,那仿佛是你家小祖宗,百里就不打搅了。”
“三位大人,就此别过!”黑妞抱拳为礼,快马加鞭,奔腾而去。
“百里大人,敢问马车中的少年龄实是何身份?”慕致远不由地问道。
“贵公子真是有福之人。”慕致远叹道。
“这回算你交运,下次再如此莽撞就等着脑袋搬场吧。行了,先起来吧。顿时叫一队人马去备一辆温馨的马车和打几壶好酒,天亮前得送到这儿来。对了,那边是朝廷派来的御史,本身滚畴昔赔罪吧!”黑妞打了个呵欠,伸了伸懒腰,与她主子倚着同一棵树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