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笑了,他当然晓得皇后是属意赵伯琮做太子的,而皇太后属意赵伯玖做太子。太后明天差福贞嬷嬷过来,较着是来逼皇上就范的……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人道无涯奢俭由势。”皇上听荣玘这么一说,更加神驰了,对房彦铭和姚大葵的仙踪侠影起了回想。皇上拍了拍桌子,“待我诸事放下,便可浪荡江湖,也来一个奢俭由势。”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尽量复述太后原话……”
“……的确有几分眼熟,好似在哪见过……”荣玘恭敬地回道。
“荣玘也累了,不如送他归去吧!听伯琮说,荣玘是今秋新试的秀才,还要插手进士录考,为了此次给太后祝寿练琴,该是迟误了很多时候温书呢!”
吴皇后嘲笑一声。“福嬷嬷的意义是,就连皇上也没有伯玖这份孝心是吗?”
“甚么话?”皇上摸了摸寡淡的胡子。内心已猜出个八九分。
“平身!不必拘礼,你是伯琮的师弟,本宫自当接待才是。”
“太后说早立太子晨安生,也免得朝内群臣分出派系争斗……但愿皇上尽快决计。太后身子不爽,七殿下一向在慈宁殿奉侍。单就这份孝心,众位皇子无人可比……”
“嬷嬷先去回太后,朕一会就去看她。至于立太子的事,朕自有安排。”
荣玘给吴皇后见礼,吴皇后先是一怔,复又眉开眼笑。
“传!”皇上皱了皱眉,这时福贞嬷嬷来准没功德。
看着皇上眼里的神采,荣玘可不想说丰园是一处粗陋的木头屋子,“丰园依水而建,清风原木非常天然,大有采菊东篱,出世桃园的神韵……特别是门前姚徒弟亲提的春联,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人道无涯奢俭由势。当真奥妙!”
一曲结束,皇上似已沉醉在琴音里,好半天赋击掌喝采。“果有房彦铭之风骨,又不失年青灵动之气……好!”
“伯琮拜房彦铭和姚大葵为师,荣玘也是他们的门徒。可不是师兄弟来的吗!”吴皇后笑道。明天终究借机一吐为快,为伯琮争夺太子之位增加了筹马……
福贞嬷嬷应着退出去。荣玘有些手足无措,天子的家事偶然间给他听到,一时不知该如何自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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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俄然灵机一动,“皇后,伯琮和伯玖虽不是我们亲生,可他们自六岁进宫,朕视同己出,至于立谁做太子,我看不如如许。”
“丰园?”皇上笑了,对于房、姚二人放弃繁华,结庐为家不免有些恋慕。“是所甚么样的屋子。”
荣玘虽不知宫里的事。昨日却也看出了皇太后与皇后暗中较量。皇太后身边的人来,皇后可并不客气。
吴皇后看皇上脸上起了不耐烦,便不再言语。望着桌上的春雷琴,眼神放光。
吴皇后听皇上终究松了口要立太子,不由得脸露欣喜。都说见面三分情,她亲身在皇上面前争夺赵伯琮的位置,皇上总不至于一点薄面也不给。固然皇后也晓得,皇上内心更喜好嘴甜貌俊的赵伯玖多一些……
荣玘想说,何止是眼熟呀,那不就是他的春雷琴嘛!但是他可不敢那么说,万一惹皇上不欢畅,那但是掉脑袋的事。
荣玘一惊,本来徒弟的本名叫房彦铭!莫非《书法典鉴》、《乐律通辩》……都是徒弟著的?莫非徒弟是前朝龙图阁大学士?
“是不是很眼熟?”皇上指了指案上的春雷琴,笑得翘起了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