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嫣只好又回身立在她跟前。
骆夫人捏了锦帕在脸上按了按,假装没有瞥见。除了祭拜先人行跪礼,这还是第一次让骆嫣跪着。有些心疼,又不得不为。见她倒会寻舒坦,不觉又气又恼。
骆嫣垂下头,骆夫人说的都是真相,细心考虑,骆产业下能希冀的也唯有她的婚姻了。她不自发地拂了下额头,结婚是不是恶梦的开端?她有些惊骇,她只记得和荣珏新婚今后,额上的胭脂记便越长越大……
老太太正在檀木榻上吃草莓,宝琴一颗颗地抠了黑芝麻样的草莓籽,才送到她嘴里。
程夫人知她意义,忙堆起笑,“看老太太急的,当真是钟意骆嫣呢!这几日怕是春娘要返来住,我让曲嬷嬷前后照看,此次真是要有劳燕嬷嬷去一趟了。先去处骆家提亲,返来再选个谷旦畴昔把聘礼送了,最后就要看老太太订婚期了。荣家娶媳妇当然要风风景光的。”
骆夫人的话还未说完,见骆嫣从腰间的荷包取出断了两段的镯子。肝火又冲了上来,“你这个朋友!这是如何弄的?”
“老太太固然放宽解,都已安排安妥。春娘不会有事的,不过办理些人和撒些银两。”程夫人接过宝箱奉的茶,轻滑着杯盖,嘴角挂着笑。
骆夫人送走燕嬷嬷,重又坐回太师椅。未语先长叹一声,脸上起了悲戚,“说吧!镯子是如何回事?”
程夫人细思之下,这桩婚事也可姑息,既成全了儿子还能保全老太太的意义,也算是分身其美!
燕嬷嬷谢过骆夫人,随艾儿出去,颠末骆嫣身边,不自发地摸摸她的额头。嘀咕一声“女人没发热呀,竟提及胡涂话!”她是想不通王谢权贵蜜斯们求嫁的荣家四爷来提亲,骆嫣竟会回绝!
“媳妇也没有大的本事,唯求能顾个荣家高低全面。春娘的事就算畴昔了,不提了!珏儿秋试应当不会受影响,时隔半年,到时这事就淡了。老太太且放宽解。”
程夫人坐定了就说荣珏钟意骆嫣,这婚事全由老太太作主。
“也多亏了你八面小巧,思虑全面……不然真不知会有甚么结果,永福、永禄和瑞儿怕是都要在场面上遭到连累,另有珏儿,秋试进京也会成了人家的谈资。”老太太直了直身子,一手拍着榻檐,忿忿地翕唇。
骆嫣扑通一声跪下,又觉地上的方砖又硬又凉,从身边的椅子里拽了一个锦垫搁在膝下。
“你这个孩子!人家的东西是那么好要……”
“你倒是出口顺溜!”骆夫人看着骆嫣莹白如玉的俏脸当真又严厉,不似率性乱讲。语气和缓了些,“嫣儿,前次已经跟你说了,女儿大了终要嫁人。你忍心为父为母的受官家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