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儿不再出声,花轿里的骆嫣寂静地听着,
“娘子!”
“新娘到了,新娘到了!”骆嫣听出这是锦鸳的声音。
“好,你守在这里,我去禀报。老爷和夫人也刚从永禄楼号召返来。”祝嬷嬷小跑着出来了沐熙园。
喜婆俄然欢畅地喊:“起轿!”
骆嫣感到手上一热,锦鸳胖乎乎的小手把红绸一端塞进她手里。骆嫣俄然感到严峻,怦然心跳间却觉红绸那端悄悄的。
骆嫣细心想听清江夫人的话,倒是最后变成了悄声细语,底子听不到了。
此时她心如止水。只是身上的湿衣,已被体温蒸干了一半,贴在身上,感受越来越紧。
骆嫣想到锦鸳肥嘟嘟的身子快步跑去的身影,不由莞尔。
玖儿扶着骆嫣谨慎地移步,踩着喜婆的每一句吉利话音,顿觉风趣。再看沐熙园,花树相间,凹凸错落,院子固然不大,却也别有一番洞天。院子里挂了很多大红的西瓜灯,装点得一派热烈喜庆。不似在院门前的灯光暗淡,让人错觉不似院主有喜。
骆嫣从花轿里探出身来,脚刚沾地,喜婆开端唱吉利话。
“蜜斯,永禄楼也在办丧事呢!”玖儿跑得有些气喘,歪头看着永禄楼前的风景。
“明日不消新妇来奉茶了,让她好好歇息,这孩子大老远从江都过来不轻易!”一个磁性的男声,充满关爱。
头上的盖头湿漉漉地坠着,她伸手正欲揭了,喜婆眼尖,惊呼一声,“蜜斯,这可使不得!盖头要由新郎来挑,婚后必得伉俪恩爱,称心快意。你这时揭了,老婆子我可担待不起罪恶!”
喜婆急了,让骆嫣从速上轿,吼着轿夫快到街边的亭子里去避雨。
那一世的蒲月初八是一个多么美的日子,半月柔光,暗香蕴蕴,软语侬侬……
“别喊了,都看到了!”三夫人江氏领着丫环栖凤和祝嬷嬷出来了。几小我看着骆嫣的花轿在园门口落轿。
雨后夏夜,蛙声如有似无,氛围中花草的清润香气缭绕鼻息,骆嫣感觉这个蒲月初八也是不赖的!
骆嫣听喜婆叨叨,内心好笑,新郎挑了盖头就能伉俪恩爱,称心快意?好笑!不过晓得贺婆当差不易,不忍拂了她的面子,忍着没再揭闷湿的盖头。内心也悄悄嘀咕,好好的下甚么雨呢?
喜婆努努嘴,“那院子怕是要闹一早晨,明天扬州城里的达官权贵都来了,都城也来了很多朱紫……我们还是快点吧,吉时就要过了。”
一步桃花开,二步李花开,三步莲结实……
骆嫣盖头罩着,只觉夜色深沉。喜婆的话在耳边嗡嗡作响,让她感受浑身发麻。不由抓紧了玖儿的手,渐渐适应了法度,喜婆的吉利话也不再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