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郎见他傻傻盯着本身,扬手拍拍拍的连抽了七八下。怒道:“你看甚么看,在这当口你还敢盯着人看?”傻根裂嘴笑了笑,被折磨得那么恨,早将存亡置之度外,洋洋不睬,奋力盯着她。只是这女郎落手甚是恶毒,草枝每一下都打在他身上最吃痛的地点,他几次忍不住要叫出声来,终究强自禁止住了。
女郎摸了摸双唇,蓦地明白如何回事,大怒叫道:“狗贼,我杀了你这个不知好歹色胆包天的臭狗贼!”当即追上去。
枣红马再奔一程,仇敌喧叫声已涓滴不闻。傻根展开眼道:“这位女侠,快给解药我,再迟来不及了。”绿衣女郎咯咯笑了一声,并不睬睬。傻根腰身给带子紧紧缚住了,枣红马每跨一步,带子束缚处便收紧一下,腰腹处越来越痛,加上脚高头低,斜悬马背,脑筋中一阵阵的晕眩,当真说不出的难受,恰好满技艺脚有力,想起也起不来,只好道:“女侠,快拉我起来,我非常难受!”
傻根只觉本身胸腹靠在一人腿边上,鼻中闻到淡淡暗香,恰是那绿衣女郎身上的香气。蹄声短促,既稳且疾,仇敌的追逐喊杀声已在身后垂垂远去。枣红马满身外相朱红,除了四只黑蹄,竟无一丝儿正色,那女郎上绿下黑,与树身树叶色彩非常类似,怪不得世人都发明不了她。道旁花树敏捷后退,如腾云驾雾,只一会儿便觉头晕目炫,只好闭上眼睛,静下心来时,发觉有一股芬馥之气环绕鼻际,更增几分诡秘。
那女郎见他如此倔强,怒道:“好!你装聋作哑,我干脆叫你真的做了哑巴。”伸手入怀,摸出一柄小剑来,薄刃薄身,寒光一闪一闪,向着他走近两步,提起匕首对准他口,喝道:“你求不告饶?你这条舌头还要不要了?”傻根还是不睬。那女郎眼露凶光,左口捏着他双颊,匕首便要往他口里刺落。
那女郎勒住了马,要看看他是否尚未醒转。当时月光如水,洒将下来,大地如铺上一层银霜,却见他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怒容瞪视着她,那女郎怒道:“哎呀,你这是甚么神采,我救了你一命,你不但不感激还用力骂我,给我神采看,还装死跟我斗法,那好我们便斗个明白,瞧是你短长,还是我短长。”说着跃上马来,在道旁拔了几株长草,刷的一声,在傻根脸上抽了一记。
在郊野里高一脚低一脚奔着,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俄然心想:“我为甚么要逃,刚才中了蛛毒满身麻软才被她制住,现下身子已然没事,何必怕她?不但不必逃,还得归去找她好好算上一账才对。”停下脚步往回瞧,身后一片暗中,胡乱中不知跑出了多远,只好说道:“先饶了你臭孀妇,下回可不要碰在我手上。”
俄然双唇上有柔嫩物体悄悄一碰。
傻根心下大怒,暗想:“这个臭孀妇无端端放毒蛛咬我,又不知要把我带到甚么处所去,哎呀糟糕,如果她带我回家,逼我做她丈夫,那岂不是糟之透顶!”仓猝叫道:“你不罢休,我可又要再骂了。”那女郎道:“你有胆量便骂。我这平生当中,最不怕便是被人骂。”傻根听她最后这句话,心中一愣,问道:“你不怕人骂,想来你是被人骂很多了,哼哼,看来也不是我一人骂你,那你怕甚么?”
“别说话,再说话掌嘴。”女郎没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