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六少道:“我熟谙他之前是个傻的叫化子,很傻的那种,我便给他起了‘傻根’的名字,厥后被横梁重重撞一下,这才规复神智,你瞧他头上那一道口儿,还没好透呢。”
“妙啊,妙啊,三哥这招的确是绝了,瞧这小子本事如何,是否能够捱得过今晚。”米之冲说完便出舱放人,随后冒着暴风暴雨,将傻根拖到船头,紧紧绑在副桅杆上,但听得暴风吼怒,身周尽是海水。刚想走回上舱,俄然脚底下舱板斗然间向左边去,几成九十度,船中积聚的海水又向外倒泻,米之冲站立不定重重跌倒在板上,身子便要往海下飞落,危急当中仓猝但伸手抱住船桅,刹时身子腾空。只见黑影一闪,一名海员被巨浪冲出了船外,远远飞出数丈,迅即淹没入波澜当中。
绑在桅杆的傻根摔进狂暴的陆地当中,跟着波澜的起伏,一时抛起两三丈高,一时重重沉于水下数十尺,幸亏木头不沉于水,傻根落水时闭气,腾空之时呼气,终得临时不死。
米之冲不敢再说,只得叫人把傻根又再捆一遍,扔在般板上狠狠踢一脚骂道:“王八蛋,便让你多活几天,瞧我每天如何折磨你。”
胡一凡道:“五弟,你别被这小子吓坏了,如是单打独斗,他连老熊也敌不过,你惧他甚么,我们两回亏损都是输在粗心轻敌上,特别是这后一次你私行行动,差点儿弄了个全军淹没,归去以后瞧大哥如何惩罚。”
暴风暴雨持续了整整一个早晨,第二日天亮时,折腾了很久的海面终究安静下来。无边无边的陆地当中,一根长长的木头在波浪中漂泊。
梁捷双手扒紧舱门,探头出去叫道:“五弟,五弟,你在那边?”在这百年不遇的风暴中,声音那能及远,声浪刚一出口便被吹散,叫了数声不见回应,俄然一个闪电划过暗中,照得四周如同白天,这着这一道闪光,梁捷瞥见船头抱着桅杆的米之冲摆布扭捏,非常伤害,当即缩转头,对胡一凡叫道:“四弟,你去船尾掌舵,尽量稳住船身,再如许下去,这船恐怕就要翻倒,我去救五弟返来。”不等答复,瞧准机遇,纵身跃往前桅。
大船掉头转神驰巨鲸岛驶去,行至傍晚,俄然天气敏捷暗了下来,暴风吼怒,船板上的人被吹得东倒西歪站立不定,众海盗不顾被吹下海的伤害,冒着劲风把帆船收下,不然风力如再加大,白云号非被吹翻不成。
风波止歇,对绑在木头上的傻根不是功德,没有巨浪投掷,他便一向沉在水下难以呼吸,幸亏颠末一晚的挣扎冲刷,将他捆绑在木头上的绳索已然松动,使得他能回身双腿夹紧木头,借着波浪打击,运起力量把木头在海中翻一过转,就在这暴露水面转眼即逝的空当中抓紧时候换气。他是个学过技艺修炼过内功之人,就是不呼吸也能保持一段时候,待歇够力量,憋得难受时便又翻转木头。
这边梁捷趁着浪头刚过,一个箭步奔到前桅趴下,左手抱着木杆,右手握紧米之冲右手叫道:“五弟,你抓紧我,等机遇一块儿奔回舱中。”米之冲已被水浪击得晕头转向,见得三哥到来,精力大振。两人趴着寻觅机遇,一个浪头刚过,梁捷叫道:“走!”两人敏捷站起,侧着身在船板上纵跃,就要到舱门时,蓦地里一个巨浪飞到,将他两人冲出船舷以外。这个浪头来得极其高耸,两人全然猝不及防。梁捷待得惊觉,已是身子腾空,这一落下去,脚底便是万丈洪涛,百忙中左手一勾,抓住了米之冲的手腕。右手藏在袖中的软鞭甩出,卷在船舷上,两人狠狠撞击在船壳上,在这存亡关头,两人都感受不到痛,米之冲死死抓住梁捷,梁捷则死死抓紧软鞭。如一串葫芦吊在船身下闲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