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娘把药膏塞给他回身出去。丁寻心疼地望着母亲的背影。
潘莹莹气呼呼的声音劈里啪啦传来。
“我……我能不能不去?”他脸上的淤青和伤口还在。
陌生的手机铃声在他的梦中响了循环回荡,这是明天潘莹莹买的那部手机,他还没有适应这个铃声,响了好久他才认识到是有人打电话来。
“是,妈,您在家不消担忧我,我早晨就返来了,吃的我都给您放桌上了,您哪儿也别去,就在家等我,好吗?”
他翻身下床,到卫生间洗漱完再把头发又冲了一遍,梳好了发型、穿上明天带返来的别的一套衣服。
上午十点,他被手机铃声吵醒。
丁寻见母亲走了,双手撑着床,身子渐渐地往下躺去,刚躺好,母亲又出去了,手里多了一支眼药膏。
“接我?去那里?”
“不能!你敢违约我就去法院告你,别觉得没有签条约你就敢认账!”
潘莹莹摘下大墨镜,暴露那双含笑的大眼睛。
母亲连续串的体贴令丁寻身上的疼痛和缓了很多,贰心中倍觉暖和,吃力地坐了起来:“妈,不是打的,城中村没有路灯,路不熟摔的。”
“小寻睡睡啦……睡睡……”
“给我号码?好好,我存起来。”
没想到母亲在清算行李时,把它也给带来了。
“妈,您也去睡吧?”
丁寻想侧过身去已经来不及了,手电光照在他的脸上。
“小寻要……去上学?”
“邹伯谈笑了,我明天找着事情了,这就去上班,这是我的手机号码,有事儿您打电话给我。”
丁寻认出那是父亲生前常备的药膏。
在她的脑筋中,丁寻每次被人打了,都是丁大有帮他擦药油。
车门翻开,一双红色皮鞋踏在地上,一名戴着墨镜的短发美女拦在他面前。
走到半路,巡查的邹伯劈面走来,丁寻忙跟他问好:“邹伯好!昨晚真是感谢您了!”
“真的……是,是摔的?”
“混蛋!你总算是接电话了,你晓得我打了你多少个电话吗?十五个,十五个!你明白吗?”
傻娘把手电朝他身上晖映,嘴里不断地轻喊着儿子的名字。
丁寻赶紧报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睡死了,没有闻声。”
“真的,我不会和人打斗的,您放心吧。”
另有这紫色的车,她的车不是素净的大红色吗?车还能喷成紫色?
“别躲了,我刚才都已经瞥见了,你的脸如何回事儿?”潘莹莹脸上的笑容逐步消逝……
这话还是丁寻在故乡院子里教她说的,她还记得。
时候紧急,他只好把地点奉告了她。
“小寻,睡睡……”母亲又返回替他关门。
“哦……”
“你……你睡懵了?明天是我爸生日,当然是接你去我家呀!”
母亲没有答复,冷静地把他送到门口,丁寻在门外把门反锁上。
“小寻……返来了……”
小时候他只要哪儿破了点皮,父亲就会买一支返来帮他涂抹,第二天保准能好,便宜又合用,家里长年都备着。
傻娘听了,头一歪,回身出去。
邹伯笑眯眯地打量了丁寻一番,说:“明天这身打扮可真都雅,不晓得的还觉得是哪家的公子哥儿呢。”
丁寻这才想起,那位潘爸爸的生日才是他进入“雇佣男友”这个角色的开端。
“但是,你不是……长发吗?”
比如此时,母亲晓得喊父亲来帮手,晓得猜是岑岭打的,晓得体贴他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