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闭幕之幕吧。宁殇内心想着,他的视野坠入了暗中,耳鸣模糊如远方传来的欢歌或哀乐。
他的认识堕入幻觉当中,他恍忽又站在那片无尽的赤色荒漠,十二修罗簇拥着他,纵情高歌纵情跳舞,而他面前,父母熟谙的面孔又在他面前破裂为流浪的光点。
他勉强凝神,内视当即辩白出煞气不是图腾上绣线本身的气味,而是图腾内……有魔物作怪!
“白玉令牌,你们拿去玩吧。”宁殇道,“雪域鼻祖没有死,麟二哥能够尝尝可否通过遗址联络上界。风姐姐也去看看吧,那边会有你的因果。想借我的气运便十足借去吧,归正我被六合所架空,一丝也留不下来。”
这从某种意义上说的确是究竟,但活下来的不会再是此时的他。遵循叶锦眉的说法,宁殇会被发作的煞气杀灭认识,成为一具没有朝气的傀儡,为背后十二修罗差遣,成为殛毙的化身。
背后的修罗图腾仍然渺远看不逼真,但是无形中却开启了一条通俗不成窥的门路。沿着这条门路一丝丝绣线从中伸展而出,其上流淌着猩红的煞气。
修罗们疾走着,向宁殇的魂海奔去!
宁殇恍然想起,这些斑斓修罗,对灵魂的渴求远远强于精血!他试图倾尽精血间断对图腾的供应,修罗便会转而进犯他防备大降的神魂!
如果宁殇之前的真气雏形或许尚可勉强融会煞气,但是真气属性浩然中正,毫不能与其他邪异气味相容!
宁殇暗澹一笑:“我不会死。”
那或许是他在落空自我后的恩仇连累?但若真如此,那便已不再是宁殇的事,宁殇不想操心去适应。
他想了想,弥补道:“话说,你们谁来帮我毁掉这张脸吧?我不想今后被人认出来。”
他爬出来,身上还缠着绣线,却在宁殇的经脉神经里疾走起来,他每一步落下,都在宁殇经脉上烙下一个猩红的足迹,那是被煞气腐蚀留下的伤痕,每一个落脚点都直接沿神经将痛感传入脑海,如烈火燃烧如寒冰封冻如利刃猛刺如钝正视锤……
他松开手,令牌悄悄滑落入那些狼藉堆叠的事物之间。
他会变成只要殛毙本能的修罗恶魔,他不但愿被人晓得,被叶竹青,被宁笑尘……他宁肯他们以为他已完整死去。
就当是去那无尽血原陪父母安眠吧。
就像他自夸生来无辜,却要背负大谩骂大罪孽,就像他拼尽尽力,仍觅不来那一线朝气。
而宁殇的须弥石是叶锦眉所留,级别很高,不便利被外人瞥见,此时他把须弥石取出,麟离毫不客气地讽刺道:“你这是要分遗产?”
越是靠近灭亡,很多东西都会放下,对因果运气反而洞悉得越透辟。
煞气遣散了真气,在宁殇体内化为旋涡风暴,肆意囊括开来,一只白发黑眸的修罗拉扯着根根绣线从无形的通道里挣扎着爬出,仿佛困兽爬出池沼,厉鬼爬出棺材,他的眼神中有癫狂到极致的笑意,那是对自在的渴求!
宁殇挣扎着抬起手,解开一向缠绕到小臂上方的护腕,暴露内侧一颗浑圆乌黑的石珠。
天下向来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生也好死也好,不甘也好豁然也好,只难逆过天。
下界修行者佩带须弥石碎片常常都会制成戒指项坠手镯或发钗,光亮正大地露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