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是感谢您百忙当中的体贴了。”许娘似笑非笑地搭茬,瞥了眼袁捕头,转问道:“但是,夜鸢不是只在兴京和各地州府活泼,专偷那些达官朱紫家里收藏的琴棋书画之物吗?如何会来到我们这不起眼的小县城。”
许娘更惊奇了,问道:“夜鸢竟是女子?那年方多少?身型长得如何?是胖是瘦,是高是矮?”
许娘皱眉,“真是来去仓促。县衙里高低忙活得这么努力,能有几分掌控抓住那名风雅悍贼啊?”
含月忙将此前相好的设定重述一遍。“我因家里遭了山贼,没法再居住,加上弟弟又被人估客买到了此处,以是就寻到这儿来了。”
但听袁雷回道:“冯员娘家藏有一副墨宝,乃是前代宁南王亲笔所书的真迹。宁南王府世袭贵胄,代代都文武兼修,德才兼备。单论文采的话,前代宁南王当占鳌头,特别写那一手神妙绝伦的好字,更被誉为历代朝堂之上最值得保藏的墨宝。他所写书画,大部分留藏在宫中和宁南王府里,流落在外的甚少,是以冯员外手里这副,可谓是官方可贵一见的珍品。”
“你爹不是会武吗?怎会让山贼占了便宜,夺了地盘?”发明冲突点,袁捕头将筷子往碗旁一放,好似敲惊堂木般,不依不饶地审判逼问。
“夜鸢?莫不是那位号称天下第一风雅的悍贼夜鸢?”许娘美目圆瞪,两瓣红唇翕张,轻声尖呼道。
惨了,这一细节该如何编还真没考虑过,该如何圆场?含月为可贵花容失容,中间的阿宣也僵住了手里扒饭的行动。
袁雷一边扒饭一边廓清道:“我也就随口多问两句,倒不是真就思疑你。现在细看你这女人,一副天真烂漫,全然不似江湖熟行,九成九不是夜鸢。”说话间缓慢吃完碗里的饭菜,扯着袖口胡乱擦了下嘴,他将碗一推,谢了许娘的接待,“本日衙门里事情多,我就不久坐了。”
黑壮的大汉神采顿变,换上一副奉迎的笑容,望向许娘道:“不不不,都没有。绝对没有……”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袁捕头对许娘成心,他是个鳏夫,许娘又没有婚配,两人一个刚逾不惑,一个三十出头,年纪差得也恰好。可惜旁观者成心,当事人无情。许娘仿佛并无嫁人之意,常日里待袁捕头虽热忱却不失间隔,更未曾松口回应过他任何进一步表示。袁捕头倒也很有耐烦,许娘态度含混不明,那就耗着拖着呗!长年累月,在茶铺里混成了个熟客以上、情夫未满的身份。
含月闻言抬手,猛嗅两下本身身上的气味,嘟囔道:“我身上可甚么味道都没有……”
袁捕头摆手不屑,“甚么咀嚼,他哪懂那些琴棋书画高雅之物,不过是为他大儿子科举之路做铺垫罢了。传闻为买这副书画,冯员外卖了不下二十间铺子,就希冀能拿去州府宦海、乃至兴京,攀个干系甚么的,教人家高看一眼。”
“啧,这才真是有钱没处花。明显并非兴趣使然,却愿重金买返来藏着掖着,难懂,难懂。”许娘给本身添了碗茶,啜一口,续问道:“不过话又说返来,你为何见了含月会查问?莫非还思疑她和夜鸢有甚么连累不成?”
“不抓贼,只想守住书画不被偷走,那还不简朴。把那副书画锁进一个大铁箱子里,上七八道锁,派十几个壮汉看管,夜鸢还能到手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