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世人眼神闪动,各怀心机,一时堕入了沉闷的对峙。俄然间,外边喧闹高文,哗乱杂沓的脚步声蜂涌而至。
支狩真瞧了一眼兀自发楞的红怜雪,转过身,向远处等待的清风走去。
以炼神返虚妙手的心脏为主药,提炼成丹,从而冲破瓶颈,臻至炼虚合道之境!
一群人浑身血染,号令着狂冲出去,面色涨得赤红,打了鸡血般见人就杀,顿时掀起一片乱哄哄的混战。
“因为……”支狩真想了想,当真答道,“我不喜好欠别人的。”
目光一闪,老烧刀子随便对付几拳,将身前一干人打得东倒西歪,随后混入人群,发挥小巧腾挪身法,悄悄向张无咎靠近。
老烧刀子身躯微晃,脸上血气一闪而逝。张无咎面色通红,吵嘴溢血,“噔噔噔”发展十来步,差点颠仆,毕竟吃了伤势未愈的亏。
一人被棍影法相击飞,摔向神仙雕像,半截身躯刚好落在神仙伸出的右掌心上,溅得鲜血斑斑。“嗡――”神仙左手上的铜盘收回一丝轻鸣,细若游丝,微乎其微。半截尸骨开端溶解,仿佛被无形的巨口吞噬。
盘曲迂回的宫廊中,吴笙气喘如牛。沿途血流成河,尸骨狼籍。凡是拿过珍宝的幸存者,无不莫名生变,身躯扭曲变形,挣扎着收回鬼哭狼嚎的叫声。吴笙绕开它们,一起疾走。这底子不是甚么仙府,这是一座巫族的古宫,一个算尽宰羊集统统人的可骇钓饵!
“扑通!”水花四溅,吴笙踉跄跨上门槛,仙府蓦地收缩成一个纤细的点,消没在泛动水波里。玉简从少年掌心滑落,坠入湖水,激起一圈圈波纹。
铜盘上的神仙露并未增加,只是光彩愈发幽深难测。老烧刀子心中一动,抓起地上的一株碧脂灵参,摸索着丢向雕像。
“道友若尽力相试,成果也一样如此。”张无咎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老东西用心埋没气力,他当然要点破。
两人再无顾忌,非论白老迈、青龙……还是那些发疯的人群,一概照杀不误,归正祭品越多越好。不到一注香的工夫,大殿内的人被搏斗一空,涌出去的人流也愈来愈少,四周尸身堆叠如山,奇珍奇宝胡乱洒了一地,汪汪血水积储寸许来高。
张无咎暗窥老烧刀子半晌,见他束手无策,不由暗自松了口气。破解雕像之谜多数要行斋醮之仪,此人既然瞧不出来,定是个野狐禅。当下胆气一壮,道门正宗与三脚猫的散修对敌,哪怕越级斩杀,也并不希奇。
除了那一枚玉简。
老烧刀子不由一愣,随即上前摸了摸雕像。玉石温润干净,毫无裂缝,仿佛从未受太重击。
“老道本觉得,还得和张无咎打一场哩。”清风冷静走了好久,忽而笑道。
“你本身看。”支狩真略略移开剑锋。
“嗷,抢宝贝啊!”“杀了!杀了!全都杀光!”“干死他们,吼吼!”
“呸,看出来了还等你?”马化的头子孙金毛大大咧咧地嚷道,“咱用棍子也砸过,用火也烧过,还在这玩意儿头上撒了一泡尿,啥都不管用!”
老烧刀子心头一惊,起脚踢飞对方,蛮人跌出去打了几个滚,又抖抖索索爬起来,胸洞边沿的肉芽不住爬动,排泄一根根靛蓝色的黏丝,如同蛛网交叉缠绕,爬满伤口。
“砰!”孙金毛挥起的棍影法相蓦地劈下,砸得世人前仰后翻。孙金毛厉啸一声,数个筋斗翻出人潮,向殿外吃紧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