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此事必须当机立断,迟延下去只会越闹越大。”太子洗马一脸焦炙隧道,“要么把原安交给羽族,与我等撇开干系。要么宣布原安无罪,当场开释,安抚民气。总之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
但他还是沉得住气的,固然心急暴怒,还是给这些没用的部下赏了冰镇梅子汤。可见本身确有君王气度,只是王非无能之王,臣乃无能之臣。
“高师,父皇那边如何说?”伊墨端起一只龙凤熔金琉璃碗,梅子汤深紫如霞,敞亮似冰,上面漂泊着一点点金灿灿的紫金桂花,披收回幽幽的甜香。
自从羽族小鹰王被杀,原安下狱,朝野高低变得混乱不堪。本日有人劝谏,明天有人抗议,街头茶肆酒馆群情澎湃,的确是把他这个太子架在火上烤!
“启禀太子殿下,嵇康本日又与三百国子监太学士长跪宫门外,要求无罪开释原安。”
“殿下,羽族使臣扬言,要起兵灭了我大晋!”
太子舍人硬着头皮道:“启禀殿下,臣有一计。不如我们将原安押送去崇玄署,推给道门。”
伊墨厉声喝道:“孤是问你们体例,不是问罪!食君之禄,莫非不该忠君之事吗?”
“太子殿下,崇玄署那边答复说,原安仅仅是道门预录弟子,尚未正式入山、冠巾、传度,以是仍属大晋子民,理应由朝堂管束。他们还说,当日是殿下将其锁入囹圄,如何措置也应由殿下自行决定,崇玄署无权过问。”
“我们接过来,承担八荒霸主羽族的肝火?到时候羽族问责,兵临城下,江山沦丧,道门会将统统罪恶都推到殿下身上,岂不是更加不当?”太子舍人不平道。
“够了!”伊墨“砰”地放下龙凤熔金琉璃碗,不耐烦地喝斥道。
伊墨精力一振:“还是教员最短长!高师快快讲来,孤要愁死了!”
两人这才脸红脖子粗地停下来。
清冷又微带辛辣的冰螭清油令伊墨神情一爽,心头的炎热也舒缓了一些。他展开眼,瞧了瞧身边不动如山的高倾月,表情更安宁了。
太子洗马皱眉道:“崇玄署不是答复过了,应由殿下措置吗?”
太子舍人道:“他们答复他们的,我们干我们的。归正原安就是个烫手山芋,谁沾谁不利。”
“太子殿下容禀……”
“启禀殿下,这几日燕坞谢氏的谢玄领头,鼓惑了一群少不更事的世家弟子,在秦淮河边公开论辩,宣称原安不但无罪,另有功于大晋社稷,有功于云荒人族。”
世人噤若寒蝉,个个低着头,眼睛盯着鼻尖,谁也不敢吭声。
太子舍人和太子洗马对视一眼,此次两边倒是定见同一:“太子殿下,嵇康贤名在外,乃竹林六贤之首,又是大晋统统士子的精力魁首,牵一发而动全局……”
世人赶紧拜谢,伊墨心中又禁不住有些对劲。
“气候酷热,去端一些冰镇梅子汤来,给诸位爱卿解燥。”伊墨的目光缓缓扫过一干东宫属臣,叮咛宫女道。
“殿下息怒!殿下恕罪!”一干东宫臣属诚惶诚恐地赔罪。
“咣当”一声,龙凤熔金琉璃盏被伊墨狠狠扔出去,砸中梁柱,碎片飞溅。
“这也不可,那也不可,孤要尔等何用?”伊墨毕竟按不住肝火,猛地把奏折摔向太子洗马二人,吓得他们几次作揖请罪。
伊墨沉默了一会儿,嘲笑起来:“要么,要么……那你倒是说说,到底要如何啊?孤向你们问政,如何反倒变成你们问孤了呢?这是臣子侍君的忠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