筏子一起行去,怪虫异兽层出不穷,或伏于水下,或隐入暗影,或匿于钟乳石群。这些虫兽固然性子凶悍,却偏强大,被支狩真一一斩杀。他对三杀种机剑炁的应用也逐步纯熟,剑式愈发精美,剑种更是饱饮血肉,突飞猛长。
“蟹二你个笨伯,都让人闻声啦!快逃!”
剑种在支狩真手心萌动,像被剪断脐带的婴儿,收回第一声稚嫩的哭泣。
全部斩蛇行动如同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人发杀机篇的剑招统共只要一式,但随敌而变,因势利导,只需支狩真不竭研习,这一式可衍化出百式、千式、万式……直至生生不息,窜改无穷。
王子乔瞥了瞥,也不睬会,把树叶放进嘴,悄悄咬了一小口。叶汁初觉又甜又酸,继而辛辣发苦,回味时只感觉咸。他轻笑道:“传闻蛮荒有一种言树,千年景精,其叶五味杂陈。鸟兽鱼虫吃了千年言树的叶子,便可开灵智,说人话。不想传言非虚,此处竟有诸多千年言树。支公子,这些言树叶对豢养兽宠的修炼者而言,可谓万金难求,你大可网罗一些。”他袍袖一抖,卷起数十片树叶,孰料叶子方才分开枝头,立即化作红烟,袅袅蒸腾。
“你这杀千刀的强盗!”树干上的老脸怒骂了一句,旋即面露得色,“任你如何了得,一个生灵也只得摘取老朽的一片叶子,多的你带不走,嘿嘿!”
“你们说错啦,明显另有一头山怪嘛。这头山怪好成熟好沧桑,它盯着人家看呀!哦,我到底要不要给它生儿子呢?”
“扑通!”一具肋下生翅的白骨摔下河去,随波跌宕。在中匕的一顷刻,它浑身血肉尽被抽干,只余森森骨架。
支狩真听得风趣,筏子行至树旁,他伸匕轻挑,从借居蟹下方的树洞里挖出一块泥团。这甲鱼鳞泥色白如玉,生有鱼鳞纹路。支狩真闻到浓烈香气,只觉神清气爽,酸涩的手臂也变得血气流利。他服下鱼鳞泥,未过量久,腹鸣如鼓,拉出一团恶臭的稀物。
“蟹大,你个笨伯搞错了吧?鱼鳞泥香得很,那里臭了?”
筏子突然一拐,冲出溶洞,转入第四曲河道。
匕首透出的杀气一掠而逝,残留下一丝如有若无的锋利。
匕首活动的轨迹仍未停止,点点绽放的寒光倏然合一,凝为倒刺而回的匕尖。最后一条怪蛇堪堪扑到支狩真面前,便被贯穿,化作一具骸骨。
支狩真回顾望去,“扑通”两声,两端银壳借居蟹消逝在四溅的水花中。
“唉,世风日下,都是些个没法无天的贪婪贼!”树干上的老脸骂骂咧咧,长叹短叹。
“小相公,这些个小玩意儿且给你耍一耍。”
“哈哈,蟹二,我的体例不错吧!给了他鱼鳞泥,就不会想到吃我们啦。”
“蟹二,你才是个笨伯,我用心诳他们的啊!”
这是唯有贯穿三杀种机剑炁真髓才气刺出的一剑!单论剑意之纯,已近剑道宗师。
模糊约约,他和六合又近了一层。运转夏蝉汲养术时,吸入的清浊之气再次增加。
这些鱼、虾、蛙、蟹模样古怪,眸子奇大如球,色采灿艳,腿脚像人一样站立。一旦筏子靠近,它们立即缩回树洞,待得筏子畴昔了,又忙不迭钻出来,指手画脚,吵成一片。
但是出剑的一顷刻,将统统杀机深藏,未有涓滴外泄。直到刺中目标,杀气才勃然喷发,似从深渊安静的大要下冲出的怒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