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猖獗,这是巫武大人的高朋!”巴狼按捺不住,大吼起来,又对王子乔道,“巫武大人设了早宴,让俺来请您。”
“先生,阿谁废料只喜好吃喝玩乐!”巴狼靠近王子乔,咧了咧凸嘴,透出一丝莫名的意味,“俺是喝狼奶长大的,耳朵灵得很。”
至此,巫族一蹶不振,只能在天荒苟延残喘。
巴狼脸涨得似要滴出血来,王子乔却击掌长笑:“扰人清梦,是我等失礼了。我还觉得公子的性子,必然会彻夜达旦,寻欢不眠呢!”
支氏迁族蛮荒,途中竟然死了足足近万人,这是天灾,还是天灾?王子乔捋了捋美须,堕入深思。
厥后的数十万年,支氏再也没人生出巫灵。直到“漠荒己卯年玄月,巫女支珊祭天,生九头婴蛇之灵,秘而不宣。当夜子时,支珊施祝由禁咒术,羽族剑仙鹰扬暴毙。”
“天荒甲子年七月,支雄祭天,生三足金乌之灵。举族共贺。”王子乔看到这一行字时,心跳忍不住加快。
纵观族谱,支珊是最后一个生出巫灵的支姓人。现在相距支珊被杀,差未几三百万年。怪不得巴雷底子不信甚么巫灵,时间隔得太久、太久了。就连巫族的鸟、鱼形古字,也垂垂被八荒通用的方块字代替。
王子乔的目光终究落在夔牛皮下方“蛮荒丁未年,支野荒山遇敌,战死当场。”
支狩真乜斜了他一眼:“马屁拍的不错,那只便壶赏你了。嗯,你看起来有点面善,是雷叔新买的仆人吗?”
鹤乘空不愧是羽族史上最强大的剑仙。王子乔暗赞一声,支珊生出九头婴蛇之灵,就有了九条命。鹤乘空竟然一口气杀她九次,剑道修为惊世骇俗。
那座吊脚楼遥遥在望,湿浊的宫灯、纱幔随风而荡,像鸟儿淋湿了华丽的羽毛,凄冷冷地直颤。
巴狼怒道:“支狩真,外人面前,你还要不要脸了?”
“早宴?”支狩真眼神一亮,顺手扯了件雪花丝袍披上,兴冲冲地奔下楼来,“吃酒如何能少得了我?雷叔必定藏了很多好货品。”
敌是谁?支野如何战死?这段记录又是谁写的?内容过分恍惚,像是决计埋没甚么。
王子乔合起厚重的竹简,又从高高堆积的案头上,取出一卷残旧的兽皮书。
王子乔再往下看,“蛮荒辛亥年正月,族中大乱,支氏、祝氏、共氏三族率部出走。支氏族长支敢当及嫡派族人三千七百二十人,附庸族人八千四百一十三人阔别天荒。”
他吹落兽皮书上的积灰,渐渐展开。说是书,实在是从妖兽身上割掉的一整块腹皮。皮质厚而柔嫩,光彩深青泛紫,模糊透出波浪相叠的颀长纹理。
两个小侍女背靠背坐在竹楼下,披着蓑衣,支着胳膊打盹。王子乔轻咳一声,她俩立即惊醒,手忙脚乱地站起来。
这是机谋之术了。
这是真的失传,还是瞒天过海呢?
“小翠,小蔻?”王子乔暖和一笑。
咦,像是夔牛的皮!王子乔吃了一惊。夔牛是上古妖兽,几近绝迹,只传闻在天荒的冥海另有出没。夔牛皮服从极广,既可制甲炼器,又能入药炼丹,勘称武道、术道的修炼珍宝。大晋王朝的镇国之宝百战鼓,就由一张完整的夔牛皮所制。战鼓一响,千军气血如潮,直冲霄汉。
“大朝晨的,吵甚么?扰人好梦,罪无可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