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狩真微微一愕,断剑一旋,绕向陆凌云,口中笑道:“陆兄怎地要躲开?还不来助我一臂之力?”
“你竟然自创术法?你才炼气还神啊!”王敦骇然叫起来,连白坚诸人也是目瞪口呆。只要对道术了解深透的炼虚合道妙手,才会偶尔灵光一现,创出新种术法。
蜂群追着支狩真扑过来,白坚神采一变,刚要开口,凛冽的剑光逼至面门,白坚惊得汗毛倒竖,嘴巴发麻,那里还说得出话来。
“呛——”的一声,短剑清越激响,支狩真剑势一变,剑脊以惊人的高速不住颤抖,振荡出一波波锋锐的气浪。钩饴蜂被纷繁卷起,如同滚雪团普通向外抛滚,撞在蜂群中,纷繁炸开,迸溅的剑气将蜂群射出无数个缺口。
漫天轰炸的嗡嗡声、世人的调笑声垂垂敛去,四周仿佛变得空空寂寂,唯有绯红色的剑光不竭滋长、繁密、盛涨,直到充满全部六合,再也容不下一丝一毫的外物。
周处望着逼近的摧人寒芒,忽而悲叹一声,低头谛视着悬腰的长剑,喃喃自语:“周处啊周处,你自夸剑术英勇,本来不过是一个坐井观天的纨绔子。”他一把抽出长剑,“啪”地拗断,也不顾环抱周遭的剑光,昂头向外走去。
支狩真清啸一声,剑光又是一变。此时现在,他方才真正贯穿了清风昔日所授。
陆凌云又惊又骇,酒醒了大半,一时急中生智,叫道:“原安,传闻你自大才名,诗词琴技了得。你如果有本领让我哭,本少就服了你!”心下暗忖,他就算诗词念的再好,琴弹的再悲苦,本少就是不哭,你能奈我何?
上一次他顿悟朝彻,还是在燕击浪的压迫下,很有些莫名其妙。过后每次练剑,他总感觉差之毫厘,难以通彻此中奇妙。而此际心静如水,不染一丝尘垢,在铺天盖地的蜂群面前,剑术自但是然地再入朝彻。
“一名真正的剑修,当山压于顶而心不负,色形于外而意不动。能发能收,可静可动,谓之‘人在剑在’,又谓之‘剑无处不在’。”
“咦,这是甚么术法?”王敦越众而出,嘴巴一张,一口罡风狠恶喷出,直射雷池。雷光澎湃腾起,一个浪头淹没罡风。王敦顿遭术法反噬,闷哼一声,发展数步。
剑光腾挪不定,仿佛随时呈现在配房的每一处角落,每一丝裂缝。不管蜂群如何扑击,总有一缕剑光精准迎上,将其击毙。
“闲着无事,随便搞出来的小伎俩,就叫它‘不过雷池一步’吧。”谢玄冲王凉米做了个鬼脸,王凉米正尽力运转清气,催动箫音,但是箫音一触及雷光,便烟消云散,难越雷池一步。
未几时,地上堆积了一层厚厚的蜂尸。钩饴蜂群仍在源源不断地扑上,前仆后继,势若猖獗,翅膀麋集震惊的嗡嗡声响如闷雷。更多的蜂群从窗外涌入,像沸腾的怒浪遮天蔽地,囊括而来。
二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击,仿如迸溅出凌厉的电光。支狩真忽而一笑:“大嘴,我先去便利一下,烦你稍等半晌。等会儿我有一门独家遁术,还要请大嘴你指教。”
“小凉米,你拿着玉箫又啃又咬的,到底想玩个甚么调调啊?”谢玄一边调笑,一边端起茶盏,呷了一口,好整以暇地看支狩真耍剑。
只要完整震慑住这些人,才气活着家圈子里站住脚。支狩真向来沉着,想明此点,心态愈发沉着,出剑越来越空灵矫夭,挥洒自如,不知不觉沉入了朝彻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