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草人直直地瞠视着支狩真,头也不转,也不管边上打打盹的玄魔。两边对视半晌,支狩真忍不住生出一股错觉,仿佛那一双黑咕隆咚的眼窝里,透出了聪明而灵动的目光,像一个活脱脱的真正生灵。
不二站在远处,始终入迷地望着稻草人胸插的白骨,对支狩真的窘境无动于衷。
玄魔的眼皮微微颤抖,似有一丝极力挣扎的陈迹。但是打盹咒过分神妙,哪怕玄魔魔气浑厚,也难以对抗此种影响灵魂的异术。未过量久,玄魔的眼睑完整闭上,四肢放松,收回了一阵轻微的鼾声。
他想要篡夺白骨,势需求对上草人这门奇诡的魔念神通。
稻草人久久地看着他,没有答复,身上的稻草却如暴风吹过的草浪,澎湃起伏不定。
支狩真状若癫狂地挥脱手臂,内心冷静诵念,“魂兮返来,何为四方些?”
“那即是白白送命!”支狩至心头一沉,如此一来,他很难与草俑相同,“我只要开口和它胡说八道,它才不会对于我。”
支狩真只能通过言语摸索,摸清稻草人的异变。草俑融入了巫者的执念,想要炼化,就必须化解它的执念。
“走上前,走到草人跟前!”地魔不容置疑的语声传来,魔气构成的颈圈跟着声音不住颤抖。
魔气颈圈透出一丝暴戾的杀机,支狩真仓猝道:“好,我听你的,你别乱来!我顿时进犯草人!这位大人,请容我先摸索一下!”他蹲下身,仓促向四周打量了一番,用手抓起一块黄土,对准稻草人,摆出要掷畴昔的势头。
这是巫族太古年代的无上大能,当时的祖庭首席大祭司,屈灵均所创的千古祭奠之篇――招魂。
支狩真弯下腰,狠恶咳嗽了一阵,向稻草人走去。
“你更想死在我的手里?”地魔语气森然,“这趟来地脉之涡的魔人足足有近千个,你这头卑贱的黄魔,莫非真感觉本身奇货可居,我不敢拿你如何样?”
支狩真呆了呆,持续用巫族的方言问他:“你是巫族么?记得畴昔的事么?另有甚么未了的心愿么?”
魔气颈圈贴住支狩真的脖子,地魔猜疑的喝问声响起:“你在对它说甚么?”
支狩真似是激起了魔性,狠狠揪起一块干泥,又一次猖獗扔向稻草人。“啪!”泥块打中稻草人的右肩,泥屑溅开。
招魂祭礼的开端典礼,祭司要将巫族祖庭的泥土别离扔向东、南、西、北四方,呼唤流落在外的巫族亡魂,回到故里。
稻草人转了转脑袋,扫过泥块掉落的北面、南面,仿佛堕入了深思。
稻草人侧过甚,瞧了瞧他,支狩真踌躇了一下,地魔不耐烦地催促:“别磨蹭,快走畴昔!”
“啪!”土块飞出去,在空中划了一个曲折的弧线,没有打中站在东首的稻草人,反而远远偏离了方向,落在荒田的北角。
“真见鬼了!我明显对准了草人,为甚么老是打歪?”支狩真一脸惊惧地叫起来,不等地魔发作,他惶惑然抓起一块土砾,手臂今后扬起,似要发力掷去,土块却从手里一滑,脱手抛向身后,落在荒田的西边。
这一次,地魔并未发作,反而悄悄思考,这头黄魔能够被草人的魔念影响,乃至于行动失控。但他的魔念附在支狩真身上,并未感到任何精力进犯,莫非草人善于一门无形无影、无声无色的魔念神通?不然阿谁修为尚可的玄魔,又如何会莫名其妙地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