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载义微微点头,将弓箭抛给炎母:“先收起来吧。今后交给玉真会,当能炼出一件重爻阴水的宝贝。”
支狩真暗吃了一惊,魔人的技法源自一次次存亡淬炼,力求简朴有效,直取关键,不耍虚真假实的把戏。
“咦?”身影目露讶色,对支狩真未被当场击毙颇感不测。他紧追不舍,持续挥拳连击,水流般透明的身躯一寸寸化作本来的模样。
“嘭!”萌萌哒快速呈现在支狩真身前,被计都一拳击中,远远倒飞出去。
恰是计都!
石弓粗重古朴,足有百来斤,弓干两端刻着巫族特有的鸟鱼笔墨,中间另有九轮恍惚的圆圈,形似太阳的表面,只是雕工非常粗陋。潘载义屈指悄悄一弹,弓弦收回一阵婉转连缀的龙吟声。
“仆人放心,我们两个必然肝脑涂地,为仆人达成志愿!”霆公、炎母躬身喝道。
霆公道:“仆人何不取长补短,将之融入道术?”
但这个魔人迥然有异,光是腾空扑击,就埋没数种技法。对方看似直扑,实则小腹微缩,小腿以小幅度轻巧扭捏。这是一旦守势受挫,小腿立即带解缆姿,转换进犯线路。
“重爻阴水!”霆公本能地退开几步,他这等天生阳灵,最不喜重爻阴水。
“哗啦”一声,浪花扑溅四散,一道透明如水的身影破涧冲出,一拳快如鬼怪,击中支狩真胸口。
“逐——日——神——箭,传闻上古巫族箭法天下第一,一点欠比现在的羽族剑法减色。唉,真是可惜了。”炎母细心瞧了瞧弓干上的鸟鱼笔墨,读出声来。上面记录的应当是一门上古巫族弓箭秘法。可惜这把弓年代太久,残留的笔墨恍惚不全,没法修炼。
炎母、霆公心头齐齐一震,晓得这是仆人表情冲破,道意求纯之兆,赶紧点头称是。
他沉默有顷,禁不住轻叹一声:“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玉真会虽是道门核心,但权势斗争一样狠恶,潘载义固然颇得三位太上赏识,但也免不了被人暗中架空。
“这根弦更贵重。”潘载义细细抚摩着弓弦,弓弦细如发丝,近乎透明,“它取自蜃爻蛟背上的一根主筋。蜃爻蛟糊口在大海最深处的阴寒海沟,极难捕获。因为长年累月接受庞大的水压,蜃爻蛟的背部主筋可谓世上最坚固的质料,更因大量接收海水精华,具有了几分重爻阴水的破阳特性。”
炎母张口一喷,炙热的焰光闪过,裹缠的泥沙、腐叶和沁斑被火焰燃烧洁净,暴露内里一把深褐色的石器长弓。
霆公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重爻阴水专破至阳至刚,恰是他与炎母的天生克星。仆人将此等宝贝上交玉真会,岂不是过分愚忠,跟本身过不去?
潘载义正色道:“道术浩大窈冥,广博高深,而我从玉真会得传的道门秘法何止上百?现在练到稍具火候的,不过两、三门罢了。即使耗尽平生,我也没法将诸多道门功法炼至炉火纯青,又何必去贪求别家的秘技?”
支狩真不置可否,凝神盯着蜿蜒流过的涧水,水底铺砌的五色晶石愈来愈多,光彩更加灿艳,映得水波潋滟生辉。即便是涧畔的草木植被,也闪现出素净清楚的金、赤、蓝、绿、黄五色。
支狩真得以一丝喘气,向旁疾闪,摆脱对方连环不断的拳势。怀里的白骨送来海量的魔煞炁,令他受创的内脏敏捷愈合,断骨处也开端分泌出藐小的新肉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