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也随即从胸口撕下一小片薄皮,交给支狩真。两块薄皮如婴儿手掌大小,边沿齿形,薄如纱绡,与肤色完整不异。二者拼在一起,齿形相互符合,刚好凑成半张图的模样。
第一柄剑鲨皮乌鞘,剑身奇长,以锋利坚固的百锻雪花钢打造,剑刃寒芒冷冽,光可鉴人。支狩真微微点头,五尺摆布的剑锋对他有些太长了。
支狩真点头念叨:“巍巍无疆,后土拔地,气贯九幽,力通江山……”恰是后土拔地诀的秘传要义。
拐过街角,他突然愣住脚步,藏进屋檐的暗影里。
“能在此遇见族叔和族兄,真是万幸。”支狩真轻叹道,多年消息间断,连他也只晓得那三支族人别离埋没在蛮荒中部、北部和南部,详细位置一无所知。
支鲁惨淡一笑:“南部那一支早没了动静,北部那一支传闻惹上虎伥,百年前就被幽魂教灭族。”
大汉神情一震,不由得停下打铁的行动,少年不紧不慢,又写下“百灵山”三字。
支狩真淡淡一笑:“我免得。族叔,你们清算一下,尽快分开,宰羊集很快就要大乱。这也是我最后一次来这里,除非他日返回祖庭,不然你我不必再见了。”
老夫呆了半晌,苦涩隧道:“本来如此。”
“多谢族叔成全。”支狩真收起薄皮,重新往小腿肚上贴好。薄皮取自地梦道一种叫做梦貉的奇兽面皮,与人的皮肤完美贴合,瞧不出涓滴异状。
幽魂教……支狩真深思半晌,问道:“族叔,保管的东西还在吗?”
虽是豪言壮语,支狩真却听出了多少掩不住的怠倦。他回过甚,凝睇着铁炉里越来越微小的火苗。当年的支氏,或许大家心中都燃烧着熊熊的火把,但是,火把总有燃尽之时。
大汉睁圆眼睛,不能置信地瞠视支狩真:“你……”
支狩真并不介怀,道:“族叔,我急需一柄剑,你这里有合适的成品么?”他以短匕使剑,毕竟差了几分。
而后,支氏在百灵山安身。为防羽族觊觎,四方密约,除非有人成绩巫灵,不然后代永不联络,以便保全血脉。
“族长有费事?但是来自羽族?你这身衣裳像是……”支鲁欲言又止,神采古怪。支坚撇撇嘴,堂堂支氏嫡传族长,穿戴倡寮的龟公服实在丢份。如果他,宁死也不受这类鸟气。
“爹,真是我们的族人啊!”大汉欣喜叫道。
“族长――”支鲁在背后嘶声喊道,“我支氏必能重振声望,杀回天荒!我等着那一天!”
支狩真略一沉吟,道:“我要在剑柄上雕镂这个图纹。”他走到水槽边上,手指蘸了水,在土墙上划出“支氏”两个鸟鱼笔墨。
支坚在旁听得一愣,忍不住插口道:“族长,你成绩巫灵,莫非不该大杀四方,轰轰烈烈地干一场,扬我支氏雄威吗?”
“掌柜的在吗?鄙人可否和他面谈?”支狩真目光扫过屋角的铁炉、水槽和堆放的铁矿、金属,转向虚掩的内屋。
“闭嘴!”支鲁喝道,“你懂甚么?”
“族叔、族兄,保重。”支狩真望着石像般久久鹄立的支鲁,转成分开。
支坚明显不太佩服,胸膛短促起伏了几下,毕竟还是闷头不说话了。
第二柄剑式样高古,沉重丰富,青铜剑身闪动着精彩的松涛纹路。支狩真抓住镂刻鹰翼的剑柄,挥动了几下,又放下,去看第三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