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进二进院子,满院衣香鬓影,女人们的目光齐齐落在她身上,被人群簇拥在当中的新人,浅笑昂首看过来。
此时殿中莺声燕语,笑声不断,明显贺客颇多。
“哟。这不是唐夫人吗?”她斜撇着一抹嘴角,显出深深的法律纹,“真是稀客。如何,唐夫人不是随唐公子出海结婚了吗?这么快就返来了?提及来真是我孤陋寡闻,这刚赐婚就结婚,真真是从未传闻过,要晓得无媒无聘,形同野奔啊!”
“没甚么意义。”闻夫人坐在阶上,冷冷看她,“你是朝廷命官,如何这般不知礼数。从进门分开,你是不是都健忘了给良媛施礼?”
文臻便瞥见闻近纯微垂的唇角微微一勾。
闻近香低头,掩住眼底将落的泪滴,膝盖之下是一块蒲团,于心上却像一块刺毡。
这架式有点不对,她不动声色。
长久震惊过的夫人们,现在终究活了过来,扳话的结束话题,靠近的借端走开,另有人笑道:“是这个理。闻良媛,你该给文大人施礼的。”
文臻原觉得她又要来玩那假作亲热实则坑人的把戏,未曾想她气势大改。倒起了几分警戒之心,正要随便夸几句便走人,忽见一个宫人仓促出去,在闻近纯耳边低低说了几句。
满院子的女人都盯着文臻,闻夫人最早开了口。
膝盖将落在毡上。
闻近纯笔挺地坐着,迎着文臻安静的眸光,某一时候,她的眼神竟然是凶恶的,但是文臻甚么时候怕过她,她越凶恶,文臻笑得越高兴,伸手一拈她下巴,娇声道:“mm本日这妆真是富丽。猴子屁股似的。”完了还拈拈手指,弹掉感染上的脂粉。
妥妥的反社会品德了。
世人又打个寒噤。
“行啊,那就按端方来,各行各的。近香给你行了礼,你呢?”
要的就是这个。算准了闻近纯是个甚么德行,她是不会在乎别人的庄严和死活的。
“哦不敢不敢,那么近香姐姐来磕一个?”
文臻方才跨过二进院子门,就闻声身后一点响动,眼角一瞄,倒是殿门被关上了。
她身边闻夫人身子微斜,也模糊听了几句,顿时爆出忧色。随即转向文臻,惊道:“唐夫人,尊夫竟然已颠季世了吗?”
文臻竟然没有在她眼底瞥见被热诚的尴尬神采,心中叹了一口气。
她内心恍忽地感觉,mm和之前不一样了,但现在却如何都想不起来,当初她是甚么模样。
文臻笑盈盈,“我啊?我按端方来啊。”
她顺手把闻近香往中间一墩,把蒲团往闻近纯面前踢了踢。
另有几位面熟的嬷嬷,之前文臻在宫里那么久也没见过。
她们都是夫人交际的履行者,夫君在外和太子应酬,她们在内和新人道贺。但统统的正室夫人,都是妾侍的天敌,太子的妾那也是妾,何况这妾的娘家人,脾气实在让人不喜。
跪下去的时候,才感觉屈辱。
就方才坐这里一会儿,就听闻夫人说了三遍要闻近纯和太子说一下,给她弟弟安排一下进龙翔或者羽林卫,这是有多迫不及待,都不带给女儿喘口气儿的。
文臻也便笑着受了。
“是啊,”文臻笑盈盈,“想跪就跪吧。”
那些光荣风景,不过都是她借的光,别人随时就能收回。